花晚凝生了热症,火烧似的备受煎熬,细密汗珠顺着鬓角潸潸而下。脸上因高热泛起一层不正常的酡红。
梁凤台连忙捧着她的脸,而后又将掌心贴上她的额头,身上哪里都是触手滚烫。
“晚凝?阿怜!”梁凤台猛地直起身子,声线不自觉拔高急切地唤着。
见花晚凝怎么喊都喊不醒,梁凤台连忙用氅衣裹了她,喊道“岁青!速传太医!”
“好!”岁青跑了出去,找到一位女医,只言明事态紧急后便拉着女医匆匆朝着义仓奔去。
女医迅速落座,旋即伸手稳稳搭在花晚凝腕间细细把脉,微微阖目,随后面色凝重,禀报道:“世子,花司使确实是染上疫病了,而且……”
“而且什么?”梁凤台追问道。
“而且司使体内尚有未清之余毒,太医院所配之药对她并无效用,需得重新配才好。”女医如实道。
“如此,便有劳女医官了。”梁凤台拱手道。
女医官欠身行礼,旋即退下。
花晚凝这一睡便沉沉不醒,梁凤台守在床边坐立难安。
他在案上瞧见花晚凝留下的手札,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应对疫病之法。
想到她平日殚精竭虑,为此耗尽心血,梁凤台眼眶微微泛红。
此后几日,他便依照手札所记,代花晚凝发号施令调配药材、安排人手,也盼她能快些醒来。
司使抱恙卧床的消息很快便传至暨阳布政使府。
高德祥正悠然坐在房中品茶,一人匆匆入内,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真的吗?”高德祥脸上闪过一抹不加掩饰的快意。
“千真万确。”那人点头道。
高德祥手中茶盏重重搁在案几上,“啪”的一声脆响,茶水溅出些许。
他猛地站起身道:“妙极!这花晚凝百毒缠身,又被梁凤台一箭险些弄死,此番染上时疫恶疾,若她能活下来,真他娘的算她命大!”
说罢高德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踱步至一旁伸手从暗格中取出一袋银钱,随手抛给方才传消息的男子,冷声道:“此事你办得倒还利落,这是赏你的。拿了钱,即刻滚出暨阳,往后别让本官再瞧见你。”
男子忙不迭伸手接过钱袋,脸上堆满谄媚的笑,点头哈腰道:“多谢大人赏赐!小的定当速速离去,绝不来碍大人的眼。”
待那男子身影消失在布政使府外,一道黑影自房梁悄然滑落,未发出丝毫声响,不远不近地缀在那男子身后,来者正是惊鹊。
义仓中。
花晚凝仍旧昏迷不醒,任梁凤台如何呼唤都不见丝毫回应。
“晚凝,醒醒,把药喝了。”梁凤台端着药碗轻声呼唤,药汁热气升腾。
可花晚凝依旧毫无反应,双唇虽说是微微张着,药汁却怎么也喂不进去。
梁凤台望着手中的药碗喃喃道:“药喂不进去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