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雨,自昨日起淅淅沥沥地下了整整一夜,挨着神都的暨阳造了水灾。
不仅如此,洪水肆虐,竟将乱葬岗的尸体都冲了出来。
那些裸露在外的尸骸在潮湿闷热的环境中迅速滋生出疫病,已经发热症死了好多人。
并且,这疫病竟如野火般开始向着神都蔓延。
暨阳人手不够,还需调派些人马才行。
金殿之上。
皇帝神色严峻,目光缓缓扫过殿下的百官。
“暨阳堤坝溃决,洪水泛滥,冲毁乱葬岗,致使疫病横行……”皇帝微微抬手,指尖轻轻划过奏折上那触目惊心的猩红朱批。
群臣正为救灾一事各抒己见。
旋即,皇帝神色凝重,声若洪钟,缓缓道:“众卿,今姜尚书尚在岐山未归,工部侍郎之位暂缺合适人选。暨阳灾情紧迫,需工部调度,谁愿代工部前往?”
满殿渐渐没了声音,大员们垂首盯着笏板仔细思忖。
他们大都有家室,疫病的凶险众人皆知,况且他们大都没有经验,若贸然前去救灾,稍有不慎,便可能身染恶疾,性命不保。
“陛下,臣身为神机司使,虽本职不在工部,然平日对工部诸般事宜亦稍有涉猎,略知一二。今暨阳受灾,百姓蒙难,臣恳请陛下恩准,愿代工部奔赴灾区。”花晚凝出列叩首道。
是暨阳,她正好要找那位暨阳的布政使高德祥问些东西。
平素困于神都难以脱身,此次天赐良机,即便凶险,她怎会轻易错过?
皇帝沉声道:“花司使巾帼气概朕素知,只是这疫病猖獗,夺命如麻,其间凶险,卿可曾思量周全?”
花晚凝再次叩首,言辞恳切:“陛下!从前云州水患,臣随父亲救过灾,于防疫之事略通一二。今暨阳百姓深陷水火,臣恳请陛下恩准臣奔赴一线,救民于倒悬,为陛下分忧,为社稷解难。”
皇帝听后先是一怔,随即仰天大笑,声震殿宇。
“好!不愧是花霆之女!朕准了!此次一切赏罚生杀大权皆由花司使一人定夺!”
言罢,皇帝抬手解下腰间那枚蟠龙玉佩,将玉佩递给身旁的年公公。
年公公双手捧着玉佩,恭敬地碎步上前,呈至花晚凝面前。
皇帝说:“此去暨阳,若遇奸佞阻挠,持此玉佩,可行先斩后奏之权,无需顾忌!”
花晚凝接过玉佩忙跪地谢恩,字字铿锵:“多谢陛下!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重托!”
赵羽桓大步出列拱手抱拳:“臣愿带一些禁军随花司使同往。”
“好。”皇帝面露嘉许之色,微微颔首,欣然应允。
“陛……”梁凤台刚欲开口请命,花晚凝已抢先一步:“陛下,神都安危系于羽林军,羽林军人手不可轻动。若有急需,再行征调也不迟。”
皇帝微微颔首,心中暗自思量,花晚凝所言在理,又念及她与梁凤台从前有过龃龉,若二人同去,恐生变故,便应道:“好,就依花司使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