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珵美听不懂前面的话,但隐隐觉得他是在骂自己,当即就要拍桌而起,被殷峙一把拽住,出言安抚,“将军严重了。”
杜明庭面色阴沉,冷硬道:“人命关天,还望陛下三思。”
其实殷峙将二人深夜唤来也是想要讨论之后该如何应对锡林,但见二人之间剑拔弩张,只怕再聊下去恐不欢而散,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叹息道:“这些朕自然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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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露重,大殿中宴席散尽,宫门前已然排起长队。
贺知春站在队伍最末,手中捏着一块出宫腰牌,抻长脖子左顾右盼,不知在张望些什么。
有督察院的同僚见他踟蹰不前,便自马车中探出头来,问是否要捎带他一程。
贺知春婉言相拒,说道自己还在等人。
那同僚是记起方才他跟虞珵美在宴席上的热闹,遂别有深意地“哦”了声,打趣道:“别等了,人家住在宫里,不见得愿同你回去。”
贺知春脸上一热,模样固执地朝他摆摆手,一本正经撒谎,“你走你走,我等的另有他人。”
“他人?除了我还有谁?”
说话间有人自背后发问,声音沙沙的,如同撒娇。
贺知春蓦然一怔,继而飞快转身,脸上难掩雀跃之情,匆忙解释道:“谁,谁都没有,你办完事了?”
虞珵美眯起眼睛对他展露一笑,“办完啦!”转而又向那位正欲离开的同僚道:“劳驾,搭个顺风车,我家离这不远。”
一年前殷峙下了宵禁,二更后由禁军巡逻,除了酒楼药铺,百姓无事不得随意外出。
宫中散宴已经快到三更天,马车悄然驶过西城,来到一处巷子前。
虞珵美告辞下车,见贺知春也要跟自己走,忙道:“你不是要回家?”
贺知春向同僚道谢,站在空无一人的巷口向他解释,“家妻最近总吃不下饭,我替她去抓些药再回去。”
虞珵美拿他打趣,“药铺你家附近没有?”
贺知春为人正直,撒谎撒得自然没他熟练,红着脸道:“没有。”
虞珵美听罢“哈”的笑了声,之后便不再多言。
二人一前一后行至暗巷深处,虞珵美站在间矮小破败的草房前,向他问道:“要进去坐坐吗?我家里没茶。”
贺知春打量着眼前几乎要塌陷的茅草屋,颇有些意外,“这是你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