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得是那么委屈。
哭声回荡在偌大的皇宫中,无数太监宫女,文臣武将都听到了他的哭声,他们或垂着头,或叹着气,那么多的人,没有一个愿意上前抱抱这个想家的孩子。
之后又过了几日,大年三十这天,怀王到达雁归。
孙啬将消息带入宫时,殷盛还在写一幅字,头也不抬的问,“杜明庭什么时候到?”
孙啬面有难色,支吾道:“杜将军兴许不会来了。”
殷盛皱眉道:“为何?”
孙啬的脸色极其难看,凑近他道:“怀王带的护卫中,就有杜将军的人。”
殷盛眼角抽动,握笔的手不易察觉的一抖,随即自嘲般笑了下,“我竟然忘了,他身边的那个不就是杜明庭的弟弟?”
孙啬没有回答,听殷盛向他赶道:“去吧孙大人,替我好好迎接我的这位弟弟。”
孙啬领命,躬身退出御书房,在关门的那刻,他再次看了眼低头写字的年轻君主。
殷盛的神情平静,下笔的手势没有半分犹豫,竟有了七八分庆延帝的影子。
三年来,他头一次觉得,若是能够悉心教导,眼前的少年兴许真的可以做一代明君。
城外,虞珵美的目光牢牢盯着那扇紧闭的城门,天空开始飘雪,落在他白色的狐裘领上,在毛尖上结成一个个白色的冰晶。
“再等等,五哥该派人来了。”
殷峙怕他冷,将自己的手套脱了递过去。
虞珵美没有接,而是笑道:“我又不是纸做的,一沾雪还能化了不成?”
殷峙也跟着咧了咧嘴,却是强颜欢笑,“不知道五哥会不会一进去就把我抓起来。”
“不会的,”虞珵美隔着皮手套握了握他的手,“陛下是明君,明君不会听信谗言,况且你们还是兄弟。”
说到此,二人见城门大开,城内孙啬带百余人前来相迎,虞珵美眯起眼睛细细打量,末了向孙啬意味深长一笑。
孙啬装作未曾察觉,向殷峙躬身一礼,“怀王殿下,请随我入宫。”
殷峙下马,将自己的大氅脱给虞珵美,又仔细为他将脖下的绳带系好,正打结时,忽听背后传来一阵深沉的钟声。
这钟声浑厚有力,隐隐夹杂着些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