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珵美也不推辞,点头道“好”,说完禁不住打出个呵欠。
穆伯见状,拾起了摆在地上的烛灯准备送他回去,听他在背后问道:“伯伯,小将军睡了吗?”
“应当是睡了,这几日小将军睡得都早。”穆伯在前为引路,叮嘱他仔细脚下。
虞珵美跳过一节石阶,撇着嘴心道:“他才不是睡得早,他只是早早把灯熄了好上床去干坏事!”
院中薄雾未消,二人头顶黑云,走在不见星月的夜幕中。
路过一处上了锁的房间时,穆伯的脚步忽然加快许多,虞珵美朝那漆黑的窗中望去,心念一动,将他喊住,“伯伯,这是谁的房间,怎地这么黑?好吓人。”
穆伯浑身一僵,赶忙将他嘴捂住,向着那幽森恐怖的房中念叨了两句,“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说完又举手拜了拜,方才将虞珵美快步拽走。
“那是夫人住的地方。”
直到走出花园,穆伯才松开了虞珵美的手,换以平常从未有过的严肃口吻道:“以后不要对着那间房乱说话。”
虞珵美满目天真地道:“夫人不是早就不在了吗?她又听不到我说的话。”
穆伯一怔,脸上的褶子因错愕皱得更深了些,嗫嚅着:“你是小孩子,还不懂,府里什么地方都能去,唯独不能进这里。”
虞珵美不解,歪过头问:“这是为何?”
穆伯盯着他打量许久,像是在思考是否要将秘密说出,终是叹息着摇了摇头,“还是以后再说罢。”
虞珵美略有失望,眉目垂下,低低地道了声:“哦。”
他这模样令老管家生出几分自责,上前拍了拍他肩膀,笑道:“这几日委屈你和小将军挤在一处,你的那间房很快就会打扫出来,等南下回来你就可以搬去新屋子住啦!”
本以为虞珵美听到这话会高兴,他却只是乖顺地点点头,“多谢伯伯了。”
穆伯心中越发自责,更加想要看他笑一笑。
然而他从未养过这么大的孩子,不知该如何逗人开心,苦思之时,听虞珵美在身后问道:“伯伯,你知道小将军为什么不成亲吗?”
这话十分突兀,然而穆伯一心想要哄他,并未察觉,心道:“人家问你什么都不说,这个说一说总是可以吧?”
于是向虞珵美叹息道:“小将军他的心里有人,在没忘掉之前只怕不会成亲。”
虞珵美听心中不悦,默默将藏在衣袖下的双拳收紧,喃喃道:“就这么难忘吗?”
穆伯走在前方,以为他是在问自己,便背对着点了点头:“应是轻易不肯忘罢!”
乍听之下,虞珵美的胸中涌出无数酸涩,整个人莫名绷得笔直,就连喉咙都在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