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烬种燎原(2 / 2)

清道夫的胸膛内部,仿佛引爆了一颗混沌炸弹!黑、白、绿三色光华从它躯体的每一个缝隙中狂暴喷涌而出!那光滑的暗银躯体如同被吹胀的气球,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清除……失败……信息……上传……”

最后的电子音带着一种冰冷的“不甘”,戛然而止。

轰隆!

暗银色的躯体在刺目的三色光芒中彻底爆裂!无数燃烧着混沌火焰的金属碎片如同暴雨般激/射向四面八方,将周围的暗红结晶地面炸得坑坑洼洼!核心处,一团剧烈闪烁、由无数幽蓝数据流构成的“核心光团”试图破空飞遁!

“想走?!”凌尘岂容它逃脱!左手虚空一抓,一道凝练的混沌能量化作一只三色大手,狠狠将那团试图逃逸的幽蓝核心攥在掌心!

滋滋滋!

幽蓝数据流疯狂冲击着混沌大手,试图解析、同化、逃离,但在更高层次的“悖逆”之力面前,一切挣扎都是徒劳!混沌光华流转,迅速侵蚀、湮灭着其中的数据。

“记忆……数据……坐标……锁定……”

一些破碎的、冰冷的画面和信息碎片,强行涌入凌尘的脑海——无尽的虚空、扭曲的管道、冰冷的机械星辰、一个由无数旋转齿轮和流淌数据构成的巨大球体核心(世界核的某个侧面?)、以及……一片被无数破碎时钟标志和空间褶皱包裹的、混乱到极致的星域坐标!

时间乱流带!破界枪核心源流坠落的精确坐标!

噗!

当最后一丝幽蓝数据被混沌之力湮灭,那光团彻底消散。凌尘也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滚烫的结晶地面上,彻底失去了意识。混沌的光华在他体表明灭不定,眉心月纹黯淡无光,唯有识海中那颗核桃大小的混沌烬核,在缓慢而稳定地旋转着,散发着新生与毁灭交织的微弱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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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凌尘再次从无边的黑暗和剧痛中挣扎着恢复一丝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下冰凉的触感,以及空气中浓郁的生命气息和……淡淡的血腥味。

他吃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由柔软藤蔓编织的床榻上,身处一间巨大的、由古树根须自然形成的树洞之中。洞壁散发着柔和的绿光,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生命光点。这里似乎是生命之树内部。

“你醒了?”

绿萝疲惫却带着惊喜的声音传来。她坐在床边,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虚弱,显然伤势未愈,眉心的树叶符文也暗淡无光。她手里端着一碗翠绿色的药汁,散发着浓郁的生命源能。

“绿萝……”凌尘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艾拉……其他人……”

“放心,艾拉在你昏迷后不久就苏醒了,精神本源受损严重,但性命无忧,正在另一处树心温养。”绿萝将药碗递到他唇边,“至于族人……伤亡不小,但根基未损。焚核殿的威胁暂时解除了,其他几域的反抗军正在联合清剿他们的残余势力。”

凌尘松了口气,忍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艰难地喝下药汁。清凉的生命能量流淌,稍稍缓解了经脉的灼痛。他下意识地内视识海。

那颗核桃大小的混沌烬核静静地悬浮着。虽然旋转缓慢,却异常稳定。黑、白、绿三色能量流不再像之前那样激烈冲突,而是在源核火种的调和下,形成了一种相对平衡的、彼此缠绕旋转的态势。核心处,一点更加凝实、散发着混沌源初气息的“内核”已经初步成型。源源不断的、温顺了许多的混沌能量正从中流淌而出,滋养修复着他残破的身体,尤其是那几乎废掉的右臂,焦黑的死皮正在缓慢脱落,露出粉嫩的新生肌肤,虽然距离恢复战力还差得远。

源核火种!它成功了!虽然过程凶险万分,但这颗“逆核”的种子,终于真正扎根发芽!

“感觉怎么样?”绿萝关切地问。

“死不了。”凌尘扯了扯嘴角,牵扯到脸上的伤口,一阵刺痛。“那‘清道夫’……”

“自爆了,碎片我带回来了一些。”绿萝神色凝重,指向树洞一角。那里堆放着几块暗银色的金属碎片,表面依旧残留着冰冷的幽蓝光泽和细微的混沌灼痕,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长老们试图解析,但上面的能量层级和结构远超我们的认知,强行接触还会引发能量反噬。”

凌尘的目光落在那堆碎片上,脑海中再次闪过那些冰冷的画面碎片——扭曲的管道、机械星辰、齿轮与数据构成的核心球体……还有最重要的,时间乱流带的坐标!

“我看到了。”凌尘的声音低沉下来,“清道夫的记忆碎片……时间乱流带,破界枪核心源流的坠落坐标!”

绿萝的呼吸瞬间急促,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当真?!坐标在哪?”

“很模糊,但大致方位和……一些危险的标记,烙印在我脑子里了。”凌尘揉了揉依旧刺痛的眉心,“必须尽快去!世界核已经注意到了我们,清道夫的出现就是证明!下一次来的,恐怕就不是一个了!”

绿萝重重点头,眼神无比坚定:“我明白!植核族会全力支持!但你的身体……”

“死不了。”凌尘再次重复,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绿萝按住。

“急也不在这一时。”绿萝的语气不容置疑,“破界枪核心所在的时间乱流带,是真正的生命禁区。空间折叠错乱,时间流速无序,还有各种因时空扭曲诞生的恐怖存在。以你现在的状态进去,十死无生!你必须先彻底稳定逆核,恢复战力。而且……”

她顿了顿,目光投向凌尘的胸口:“我们需要苏沐月,或者……初代守核人的指引。时间乱流带太过诡异,没有坐标图上的特殊标记指引,我们就算找到大致方位,也可能永远迷失在里面,或者触发无法预知的时空陷阱。”

凌尘沉默。他知道绿萝说得对。时间乱流带不是无核带,其凶险程度几何级倍增。没有万全准备,进去就是送死。

“苏沐月……”他下意识地抚上胸口那黯淡的月纹光痕。最后关头,是这光痕的力量引导他抓住了源核火种,也是月辉屏障保护了他的手。但之后,无论他如何感应,光痕都沉寂如死物。

“水晶棺的情况如何了?”凌尘问道。之前绿萝提到它在吸收生命之树的本源。

绿萝的神色变得有些奇异:“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水晶棺……或者说,你胸口的光纹,吸收生命本源的速度突然加快了数倍!而且……”

她起身,示意凌尘跟她走。

两人离开树心卧室,沿着盘绕的根须通道向下。越往下,生命本源的气息越发浓郁精纯。最终,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被无数粗壮树根包裹的球形空间。空间中心,正是那株支撑整个万核谷的生命之树最核心的主根系!

而此刻,主根系上方,静静地悬浮着一具……近乎透明的水晶棺椁!

棺椁比凌尘之前见过的更加凝实,通体流转着温润的月华清辉。棺内,不再是模糊的光影,而是一个清晰可见的女子轮廓。她身着素雅的月白长裙,面容恬静,如同沉睡,正是苏沐月!更奇异的是,无数翠绿色的、蕴含着磅礴生命源能的丝线,正从下方生命之树的主根系中升腾而起,如同温柔的触手,源源不断地注入水晶棺内,再通过棺椁底部,连接到凌尘胸口的光纹之中!

而在水晶棺椁的正上方,悬浮着一幅由纯粹月光构成的、缓缓旋转的星图虚影!星图的背景是扭曲的时空乱流,核心处,正是凌尘从清道夫记忆中看到的、那片被破碎时钟和空间褶皱标记的混乱星域!而在星图边缘,几个由古老月华符文构成的标记正在缓缓闪烁!

“这……”凌尘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在你和清道夫战斗,尤其是你吞噬源核火种、胸口光纹爆发的瞬间,水晶棺就出现了这种异变。”绿萝的声音带着敬畏,“它似乎在主动吸收生命本源,加速某种‘苏醒’或者‘修复’的过程。而这幅星图……”

她指向那月光星图:“上面的核心区域坐标,和你所说的清道夫记忆碎片中的时间乱流带坐标,完全吻合!边缘闪烁的月华符文,应该就是圣典中提到的、初代留下的特殊时空标记和危险警告!”

凌尘的心脏狂跳起来。苏沐月!初代守核人!她们果然留下了后手!这幅星图,就是通往破界枪核心的精确导航图!

“她……能醒吗?”凌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看向棺中如同沉睡的苏沐月。

“不知道。”绿萝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不断注入的生命源能,“这种程度的能量吸收,对生命之树也是巨大的负担。但水晶棺传递出的意志很明确——它需要能量,需要大量的、精纯的生命本源,来完成最后的‘修复’或者‘唤醒’。”

她看向凌尘:“这或许就是初代守核人计划的一部分。用生命之树的本源,滋养水晶棺,最终为你指引出通往弑核兵器的道路。但代价是……生命之树可能会因此陷入长久的衰弱,甚至……”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但凌尘明白。生命之树是植核族的根基,是万核谷存在的核心。一旦它衰弱,整个植核族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树洞内陷入了沉默。只有生命源能流淌的微弱嗡鸣,以及月光星图缓缓旋转的清辉。

一边是植核族赖以生存的根基,一边是打破世界核轮回、拯救亿万生灵的唯一希望。

凌尘的目光,缓缓扫过悬浮的水晶棺,棺中沉睡的苏沐月,上方精准的星图,最后落在那不断输送着生命本源、散发着古老而疲惫气息的生命之树主根系上。

他缓缓抬起刚刚能动弹、依旧包裹着新生皮肤的右手,轻轻按在了那粗壮而温润的树根之上。

“让她吸。”凌尘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打破了沉默,“直到星图稳定,标记清晰。”

绿萝猛地看向他,眼中情绪翻涌。

“我们会找到破界枪,斩断轮回。”凌尘的目光穿透树洞,仿佛看到了那混乱的时间乱流带深处,“然后,用世界核的能量,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他的话语在树洞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也带着沉重的承诺。混沌烬核在识海中缓缓旋转,散发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前路凶险未卜,但灯塔已经点亮。

烬种已成,燎原之火,终将焚尽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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