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艺大门被镁光灯撞开的刹那,他看见二楼窗帘缝隙间苍白的脸。
姜沅裹着男士西装赤脚站在雨里,脚踝上电子镣铐闪着红光,像极了当年火场里将熄未熄的火星。
“卫总回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黑色迈巴赫刺破雨幕,卫枭扯松领带下车,雨水顺着眉骨流进眼睛里。
他伸手去抓姜沅的瞬间,水晶吊灯突然爆裂,整个前厅陷入黑暗。
姜沅闻到熟悉的雪松香逼近,反手抄起玄关处的红酒瓶。
1982年的罗曼尼·康帝在卫枭额角绽开血花,深红酒液混着雨水流进他暴突的青筋。
远处警笛长鸣,她在秦汉宁外套的掩护下钻进采访车,后视镜里卫枭捂着伤口追出铁门,像头被夺走猎物的困兽。
当夜#卫氏非法拘禁#冲上热搜第一,直播画面里价值千万的别墅已成废墟。
没人注意到姜沅消失前,往书房传真机塞了份离婚协议。更无人知晓三楼婴儿房始终上着锁,床头摆着三年来所有的产检报告,泛黄的B超照片上落满灰尘。
柏油马路泛着冷光,姜沅把最后一件金工工具收进檀木箱。
工作室里漂浮着蜂蜡的甜香,工作台上散落着被捏扁的咖啡罐,银质戒圈在晨光里泛着月晕般的柔光。
“这是我旗下传媒公司COO的聘书。”
秦汉宁将烫金文件推过桌面,铂金袖扣在玻璃台面磕出轻响。
落地窗外梧桐树影落在他眉骨,把影帝级的面容切割成明暗两半。
“年薪和股权都按最高标准……”
姜沅的钨钢镊子突然停在半空,正在镶嵌的帕拉伊巴碧玺折射出霓虹蓝光。
这让她想起被囚禁时,卫枭总爱在深夜抚弄她耳垂上的同款宝石,说这抹蓝像暴雨前的海面。
“秦先生觉得我该被圈养在另一个笼子里?”
她旋开喷火枪,幽蓝火舌瞬间吞噬银丝。融化的金属滴落石膏模具,逐渐凝成荆棘缠绕的翅膀形状。
秦汉宁喉结滚动,食指无意识摩挲锁骨处的疤痕。
十二年前的火场里,姜沅拖着烧伤的左腿把他推出窗户时,校服后背也烧出过相似的焦痕。
那些疤痕如今都藏在高级定制西装下,却在他递出橄榄枝的瞬间隐隐发烫。
玻璃柜突然发出轻响,上百件珠宝设计稿如雪片纷飞。
姜沅抽出最底层的牛皮文件夹,泛黄的素描纸上躺着条蛇形项链设计图——鳞片用黑欧泊镶嵌,蛇眼是两粒1克拉的血钻,信子竟是碎钻拼成的迷你钥匙。
“听说秦影帝当年在苏富比拍过珠宝鉴赏课程。”
她将图纸铺展在咖啡渍斑驳的台面,无名指上婚戒早已换成素银指环。
“不如评价下我这不入流的设计?”
空气突然凝滞。秦汉宁的Gucci腕表秒针走了三格,他猛地抓起设计图冲向落地窗。
晨光穿透蛇形项链的镂空结构,在墙面投下蛛网般的光影,那些交错的光斑竟隐约构成卫氏集团的LOGO。
“这是用卫枭最爱的ArtDeco风格设计的囚笼。”
他指尖抚过图纸边缘的计算公式,呼吸逐渐急促。
“蛇信钥匙的切割角度经过精密计算,开锁瞬间会触发警报装置——你在设计反向监控器?”
姜沅旋开鎏金墨水笔,在蛇眼处添了道泪滴状阴影。
“血钻里要嵌入纳米芯片,和卫氏总部的安防系统直连。”
笔尖突然戳破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