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赶忙叫了声小叔,可叫完之后,又半晌不知说什么好,季铎也就真挂了。
挂完他也没急着继续忙,拎起暖水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小泽大概没察觉,这几次他每次找自己说生意的事,眼睛都越来越亮,一说起来就没个完。比自己以前问起他部队的事,甚至比那天他鼓足勇气,去跟老爷子说自己想下海经商的时候都要亮。
不管是上次有人偷配方,还是这次有人卖假货,他虽然愤怒,却没有沮丧,一直在积极想办法解决问题。
他让小泽先凭自己的本事赚一桶金,的确有锻炼小泽的意思,只是没想到这个促进小泽成长的契机会是林乔。
小泽应该也没注意到,他对林乔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避之唯恐不及了。
林乔好像有种能力,能让周围的人全都对她渐渐改变了态度,小泽是,梁旅长爱人是,他……
走廊里不知谁吃完饭回来上班了,甩门的时候没收着力,发出“砰”地一声响。
季铎回过神,发现手里的搪瓷缸子已经不再冒热气了,他这一出神,竟然足足有十分钟。
除了遇到事,他好像还从来没因为想到一个人,这么长时间什么都没干。
另一边,林乔倒是没工夫想起她这个名义上是肉/体上也算是的老公。
因为是第一次社会实践,四班的同学们都很兴奋,来印刷厂的路上,甚至有人带头在车上唱起了歌。
一群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哪怕毫无技巧甚至调跑得妈都不认识,依旧是满满的朝气。
教三班和四班的语文老师坐在林乔旁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你们班别的不说,现在这氛围是真好。”
毕竟六十多个孩子,因为是高中最后一年,班里这学期还多了几个复读生,林乔怕顾不过来,又找了个老师和自己同行。这位女语文老师是自己要来的,不过也有条件,学生们回去后得每人交一篇作文。
“要是成绩也能跟氛围一样好就好了。”林乔同样回头看了眼,笑道。
“不错了,四班以前是咱们年部最难管的班,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好歹架打的少了,上课也没那么多人逃课了,前两天早读我去默写课文,齐怀文那小子竟然破天荒交了,还一个字没错。”
这一点女语文老师还挺服林乔的,“还是你年轻,点子多,也舍得在这些学生身上下功夫。”
“毕竟是我带的第一届,也可能是唯一的一届。”这是林乔心里的实话。
她明年就要去高考了,以后就算毕业,应该也不会回来教中学,这将成为她唯一带过的一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