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敬珩倒是不以为意:“蛇的下颌骨可以向两侧大幅度分开,有足够的空间吞下它的猎物。”
阮绪宁表示,这个说法自己曾在《动物世界》里听说过:“我只是觉得,那么小一条蛇,却要吞这么大一只老鼠——过程肯定很难受。”
“你吃东西会难受吗?”
“有时候也会啊!比如,食物卡在嗓子里,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就很想咳嗽,再难受一点,甚至还很想哭!”
用酒精棉擦拭完镊子,贺敬珩也给自己的双手做了清洁,意味深长的目光飘向阮绪宁:“哦,原来这么难受的吗?”
顿了顿,他又笑:“……那下次不让你吞了。”
周遭的空气像是突然鼓噪起来。
阮绪宁愣怔:“啊?”
微微张大双唇的模样,就像是引喉高歌的海妖塞壬。
如同那些迷失在歌声中的水手和海员一般,贺敬珩情不自禁抬手碰触妻子,顺势将指尖探入她的嘴里,捏了捏柔软的舌尖。
第68章 祝他好运(7)
离开贺敬珩办公室的时候, 阮绪宁满脸绯色,近乎是一路低着头走出了锋源集团总部大楼。
紧接着,又被他塞进副驾座。
俯身帮她系安全带的时候, 贺敬珩终于忍不住关心长时间保持沉默的一团“怨念体”:“想说什么?”
刚刚挨了一通戏弄,阮绪宁不悦地将头扭到一边:“不想和你说话了。”
她收紧手臂, 捂住怀里的包包:“而且,也不想给你礼物了。”
听到“礼物”两个字, 男人的双眸亮了亮:“什么礼物?”
阮绪宁故意不接话。
跨年缘故,锋源各部门提前一小时下班, 不断有员工自地面停车场附近路过, 向那辆久久没有驶离车位的总裁座驾投来好奇的目光。
隔着车窗玻璃, 贺敬珩与一些熟面孔点点头算是招呼,继而扭头望向身边仍在闹别扭的小姑娘:“再不回答就亲你了——这儿来来往往的人还挺多,应该都能看得到。”
语气直白到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面对这样简单粗暴的问话方式, 阮绪宁头皮一麻,警告般唤着他的名字:“贺敬珩, 你不要得寸进尺!”
被点名的家伙也只是想尽快达成目的:“……礼物。”
他伸出手。
还非常嚣张地在她眼皮底下晃了晃。
威逼之下,阮绪宁虽有不甘心, 也只好将精心包装的纺物递过去:“喏。”
淡蓝色的包装袋上印着许多简笔画兔子头,像是漂浮在天空中的云朵, 看起来就让人心情舒畅。
想来, 是精心挑选的。
贺敬珩压着眼角的喜色, 没急着打开礼物, 而是用一只手一捏、一掂,很快有了结论:“围巾?”
阮绪宁略略有些惊讶:自己可是一直都在做保密工作, 他是怎么猜到的?
转念又想。
亲口讨要来的礼物,怎么会猜不到?
见贺敬珩开始拆礼物, 她故作淡定地一扬下巴:“显然是——围巾。”
最后两个字加了重音。
因为对方看到那条深枣色的围巾时,表情从欣喜转变成困惑,继而又从困惑转变成释然。
阮绪宁紧张起来:“是不是有点烂?”
贺敬珩并没有扫兴:“挺好的——至少,不是绿色。”
说着,摸了摸围巾下摆那一排大大小小、歪歪扭扭的白色兔子头花纹,面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等不及阮绪宁为自己辩解几句,他又接着道:“帮我戴上。”
听到这话,阮绪宁不由一愣。
体温倏地升高,甚至有种两人待在卧室里耳鬓厮磨的错觉……
半晌才觉察到,贺敬珩给她开了坐垫加热。
而另一位当事人也后知后觉地摸起下巴:“这话听起来似乎有点耳熟?啧,一般是什么时候说的来着……哦,想起来了,是……”
生怕从那家伙嘴里听到更加让人面红耳赤的话,阮绪宁急忙抓起围巾,展开搭在他的脖颈上,并不怎么熟练地系了个结。
围巾一端,还死死攥在她的手里,许是力道没掌握好,稍有动作,被束住脖颈的男人便从喉咙里发出闷闷声响。
贺敬珩带着火的视线自围巾一路烧上去,最后,落在阮绪宁的脸上:“唔,原来围巾织细一点,还有这种用途……上次的项圈玩上瘾了,是吧?”
躲不过。
根本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