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心实意给予肯定,但周岑似乎并不在意。
他紧接着问:“那你看懂我写的歌词了吗?”
阮绪宁没有回答,只是垂着眼,将指缝间的细腻泡沫仔仔细细洗干净。
周岑知道,自己是等不到这个问题答案了。
眸中滑过一丝失落,他故作镇定地关掉水龙头,从镜面下抽出两张擦手纸,递给阮绪宁一张,继而话锋又转:“贺敬珩对你好吗?”
这个问题,阮绪宁早有答案。
她点点头:“很好。”
周岑自镜面中凝视着她,默了片刻,才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清楚的声音问:“那你喜欢他吗?”
阮绪宁又点点头:“喜欢的。”
没有一丝犹豫。
这般的果断干脆,却让周岑犹豫了,他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又松开。
周岑的怪异举动令阮绪宁有些不安,只想快点回到贺敬珩身边:“那个,我先回包厢了。”
转身欲走,身边的男人却抢先挪动一步。
周岑整个人挡在她面前,周身的气息很难描述。
就连声线,也与抱着吉他唱情歌时完全不同:“是像以前喜欢我那样——喜欢他吗?”
第47章
阮绪宁没有料到周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在她的印象里, 那个男人一向是内敛、含蓄的,像是夏天一缕吹过湖面的风,平静且轻柔。
唯一一次例外, 是他说,不喜欢太乖的。
她就野了那么一回。
只可惜,并没有改变任何结果。
与贺敬珩英挺硬朗的样貌不同, 周岑的五官偏秀气俊美, 像是一副颇有意境的水墨画, 每一次落笔都恰到好处。
即便如此,阮绪宁还是被那道不同寻常的灼热目光盯得难受,不由抿紧双唇,略微退后:“两种喜欢, 不、不太一样……”
肢体上的抵触并没有让周岑适可而止:“哦?哪里不一样?”
阮绪宁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他亦步亦趋, 向前逼近:“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宁宁偷偷告诉我答案,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
刻意压低的声音无端显得蛊惑:“……包括贺敬珩。”
那些话像是精心编织而成的蛛网, 轻轻将聆听者裹挟其中,阮绪宁只觉得喉咙干涩,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缠人的魔咒还在叠加。
自觉等不到准确的答案, 周岑耐不住了, 毫无预兆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小巧的黑色丝绒盒子,递到阮绪宁眼前, 缓缓打开:“送给你的。”
里面是一枚经典款式的钻戒。
是他回宾馆整理行李时,特意揣在身上的。
钻石明亮璀璨,但并不大, 如同某种无心的点缀。
而送钻石的男人,却有心。
迎着小姑娘诧异的目光, 周岑微微一笑:“后来,我们见了好几次,一直没看见你戴婚戒。”
他说的后来,是指她结婚以后。
阮绪宁下意识摸了摸空落落的右手无名指,轻声辩解:“那枚婚戒尺寸不对,而且……”
周岑似乎是在努力压抑着某种情绪,语速渐急,打断她的话:“我知道,那枚戒指对你而言,戒圈太小了——婚礼仪式上,贺敬珩给你戴戒指的时候,我看到你皱着眉,是被他弄痛手指了吧?”
继而轻嗤:“那家伙……”
比起对好友的责备,这声轻嗤,更像是一种自我悔恨。
无能为力的悔恨。
迟疑观望的悔恨。
阮绪宁的神情有数秒恍惚:原来,周岑那天一直有看着自己……
但是。
但是啊。
现在与她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见小青梅纹丝不动,似乎并不打算接受这份心意,周岑再次靠近,想将丝绒盒子放入她的掌心:“宁宁,这枚戒指是我用签约金买的,它不够贵也不够好,但至少是合适的,不会弄痛你的手指——要是不嫌弃,就收下这份迟到的礼物,如果愿意偶尔拿出来戴着玩儿,我就更高兴了。”
阮绪宁不动声色将手藏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