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不饿。”
墨玉笙死鸭子嘴硬,肚子却不合时宜地连叫数声,表示我和你很不熟。
元晦笑笑,抽回手,起身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元晦提着食篮进了屋。
他将热气腾腾的碗碟从食篮中取出,放在桌上,问道:“能下床吗?要不……在床上吃?”
只见方才还奄奄一息的墨某人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动作之麻溜令人咋舌。
他半点也不想知道,元晦打算如何帮他在床上解决这些饭菜……
元晦将墨玉笙扶坐到桌边。
口口声声说着不饿的墨某人,毫不脸红地捉起筷子,眼也不眨地落在距离自己两尺以外的红烧肉上。他下筷子极准,接连挑了三块,块块饱满,一口下去,满口流油的那种。
墨玉笙这辈子能吃能喝能睡能装。
如今酒是无福享用了,他便将“吃”发扬光大。其实墨玉笙味觉渐失,山珍海味与清汤寡水都没得差,“食”对他而言不过果腹。他却生生将一桌食之无味的“果腹餐”吃成了美味佳肴,此人心胸之大可见一斑。
元晦坐在他身旁,一面吹着碗里的热汤,一面看着他,眼底是昏黄灯影都遮不住的笑意。
墨玉笙出身名门,从小家教甚严,即便混迹江湖多年,举手投足间也总有那么一点娇俏公子的自觉。比如现在,分明在大吃大嚼,却几乎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很是让人赏心悦目。
元晦将吹凉的鸡汤推到他跟前,“你身子虚,吃几口肉过过嘴瘾就罢了,小心胃不舒服。鸡汤倒是可以多喝点,养气补血的。”
墨玉笙扫了一眼,提味去腥的葱姜不知何时被挑了干净,他便放心大胆地喝了个底朝天——方才吃得快,有点噎……
肚子填饱了六七分,墨玉笙总算良心发现,问道:“你呢?吃过没?”
元晦点点头,“嗯”。
他伸手拿过空碗,又添了半碗鸡汤,边挑着碗里的葱花,边道:“晚饭同沈清渊他们一道吃的。”
他顿了顿,骤然抬眸看向墨玉笙,眼角眉梢都吊着喜色,唇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他们拿到了解药。七姑既能解蚀心毒,想必也有法子解你身上的毒。我们明日便启程去五毒山。”
许是太过兴奋,尾音竟微微走调。
不等墨玉笙开口,元晦又蓦地一拍脑门,“昏了头了。你先养身子,不着急。”
墨玉笙自顾自地嚼着花生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大道理。
元晦道:“怎么?”
墨玉笙表情很是认真,“这分明不是出自厨娘之手,是你吧?”
元晦一脸懵,“什么?”
墨玉笙又夹了一粒花生米入嘴,嚼起来嘎嘣脆。
“我说这盐炸花生米,是你炸的吧?”
元晦失笑道:“嗯。去厨房热菜时顺道做的。怎么?吃得不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