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岗的炉火昼夜不息,映照着袋鼠国工业崛起的雄心。钢铁的洪流在轧机下延展成铁轨、枪管、锅炉钢板;机械厂的机床轰鸣,开始仿制并改进毛瑟步枪的零件;新建的船坞内,第一艘由袋鼠国自产的近海巡逻艇已初具雏形。这座拔地而起的工业心脏,不仅为致远舰队提供着源源不断的维修保障和弹药补给,更如同一剂强心针,注入了每一个袋鼠国民的心中——自立自强,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然而,胡泉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地图上那广袤的、尚未插上龙旗的土地。新南威尔士州,这片以悉尼为起点,向北延伸至昆士兰州边境的辽阔疆域,散布着数十个大小不一的约翰国殖民据点、牧场、矿场和土著保留地。它们像一颗颗毒钉,牢牢嵌在袋鼠国的躯体上,汲取着养分,监视着动向,更是约翰国总督格雷森反扑的前哨。
李云龙的第一连,经过月余的严苛整训和实弹演练,早已摩拳擦掌,渴望着用敌人的鲜血来祭奠手中的钢枪,洗刷这片土地承受的屈辱。三百名士兵,如同一群磨利了爪牙的猎豹,只待一声令下。
临时管理委员会的大厅内,气氛凝重。大幅的新南威尔士州地图铺在中央,上面用红蓝两色标记着已知的约翰国驻军点和第一连的进军路线。
“司令,”李云龙指着地图,声音沉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战意,“据布莱克上校的情报和我们的侦察,约翰国在新南威尔士州的内陆驻军极其薄弱且分散。其主要兵力收缩在沿海几个稍大的据点,如纽卡斯尔(Newcastle)、麦夸里港(PortMacquarie),内陆多为小型哨所、牧场护卫队以及依附于他们的土著雇佣兵。总兵力预估不超过五百人,且装备落后,多为老式燧发枪,甚至冷兵器。”
他粗壮的手指沿着海岸线向北划动:“我建议,第一连采取‘沿海跃进,中心开花’之策。第一阶段,沿海岸线快速北进,以雷霆之势拔除纽卡斯尔、麦夸里港等沿海据点,切断约翰国可能的海上增援通道,同时震慑内陆。第二阶段,以悉尼和沿海据点为依托,分兵数路,向中央山脉及西部平原纵深穿插,清剿分散之敌,联络受压迫的土著部落,将龙旗插遍新南威尔士!”
胡泉凝视着地图,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李云龙的计划大胆而激进,充分利用了己方的机动性和火力优势。但风险同样存在:兵力单薄,纵深过大,补给线漫长,一旦遭遇顽强抵抗或陷入纠缠,后果不堪设想。
“李连长,”胡泉抬起眼,目光如炬,“计划可行,但务必牢记:第一,兵贵神速,以歼灭敌有生力量为主,避免攻坚消耗;第二,尽可能争取土著部落的支持或中立,分化瓦解敌人;第三,军纪严明!我们是解放之师,不是掠夺之军!对放下武器的俘虏,对无辜平民,务必秋毫无犯!如有违者,军法从事!”
“是!司令!”李云龙挺胸立正,眼中闪过一丝凛然,“第一连全体将士,必不负使命,不负袋鼠国父老之期盼!”
“此外,”胡泉转向政务院负责人,“政务院需立刻组建精干的随军民政小组,每克复一地,即刻接管行政,安抚民众,宣传我之政策,恢复秩序,组织生产。要让百姓知道,我们来了,压迫就结束了!”
“明白!”政务院代表肃然应道。
“布莱克上校,”胡泉看向那位前约翰国军官,“你的情报网,尤其是对内陆土著部落动向的掌握,至关重要。务必确保信息畅通,及时预警。”
“司令放心,”布莱克微微躬身,碧蓝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却坚定的光芒,“我的‘眼睛’和‘耳朵’,已经撒出去了。”
三日后,晨光熹微。悉尼港码头,第一连全体官兵列队完毕。深蓝色的军装,锃亮的毛瑟步枪,背负的行囊,以及那几门被擦得乌光发亮的克虏伯行营炮,在朝阳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士兵们面容肃穆,眼神中燃烧着战意与使命感。
胡泉亲自前来送行。他走到队列前,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庞。
“弟兄们!”胡泉的声音在海风中传得很远,“今日,你们将踏上征程!你们的脚下,是袋鼠国被殖民者践踏了数十年的土地!你们的枪口,对准的是奴役我们同胞的仇敌!你们的身后,是刚刚看到希望的悉尼父老,是正在崛起的袋鼠国!”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石之音:“此去,山高水长,血火交织!但我要求你们记住:你们是袋鼠国的第一支陆军!是人民的子弟兵!你们手中的枪,是为了终结压迫!你们脚下的路,是为了开辟自由!军纪如山,令行禁止!对敌人,要像严冬一样冷酷无情!对同胞,要像春天一样温暖!宁可马革裹尸还,绝不辱没龙旗魂!”
“杀敌报国!解放全境!”李云龙振臂高呼。
“杀敌报国!解放全境!”三百条喉咙迸发出震天的怒吼,声浪冲霄,惊起海鸥无数。
“出发!”
汽笛长鸣,一艘改装过的运输舰缓缓离港,载着第一连的将士和他们的装备,驶向第一个目标——位于悉尼以北约一百六十公里的海滨重镇,纽卡斯尔。
纽卡斯尔之战,毫无悬念。当第一连的士兵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悄然登陆,迅速完成对城镇的包围时,驻守于此的几十名约翰国士兵和百余名临时征召的民兵还在睡梦之中。李云龙没有选择强攻,而是派精通英语的士兵(系统赋予的基础技能)喊话劝降,同时将克虏伯炮对准了镇公所和军营。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袋鼠国致远军陆军!悉尼已被解放!抵抗毫无意义!放下武器,投降不杀!否则,炮火无情!”
惊慌失措的守军试图组织抵抗,几支燧发枪稀稀拉拉地响起。回应他们的,是克虏伯行营炮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炮弹精准地落在军营前的空地上,炸出一个巨大的弹坑,飞溅的泥土碎石将几个冒头的民兵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