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狗再次扯着嗓子嘶吼,声音里都带了几分焦躁。
这时,衙门里突然传出一阵诡异的声响,像是有什么重物被拖动,紧接着是丧尸的咆哮,音量越来越大。
傅安脸色一变,对着人头狗低语:“糟了,里面肯定有变故,三只狗估计凶多吉少,咱们得赶紧想辙,不能在这儿耗着了。”
人头狗冲着衙门方向凶狠地呲牙,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时刻准备护着傅安。
就在傅安犹豫的时候,一阵细碎又毛骨悚然的声响,仿若砂纸摩挲着玻璃,从里面幽幽传了出来。
紧接着,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狗的哀鸣声,也丝丝钻进傅安的耳朵。
傅安心口猛地一缩,暗叫糟糕,可热武器的诱惑实在太大,他深吸一口气,还是攥紧胆子带着狗头人从一扇窗户翻进屋内。
刚一落地,浓稠厚重的黑暗瞬间将他俩淹没。
傅安大气都不敢出,手指死死扣住武器,哪敢轻易点亮手电筒,只能凭借着模糊的轮廓与本能的直觉在黑暗的空间里蜗牛般小心翼翼地挪动。
脚下时不时磕到些硬邦邦的东西,差一点就被横七竖八的尸体绊倒,每一次趔趄心都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
傅安努力睁大眼睛,想从墨色里抠出点能见度来,大致辨出这是休息室。
目光扫过,冰箱敞着怀,黑洞洞的,内里早被搜刮得一干二净。
桌椅板凳歪七扭八地瘫着,宛如战后废墟。
几具穿着制服的尸体和丧尸尸体扭打在一处,肢体以诡异又扭曲的姿势定格,忠实记录着那场惨烈的生死相搏。
傅安猫着腰蹭到墙边摸到一把遗落的砍刀,牢牢攥在手心才领着狗头人一寸寸朝前挪。
就在傅安前脚刚探出门口,屋内一具原本死寂的丧尸仿若被邪祟附身,先是手指微微抽动,随后它的脑袋缓缓抬起,几缕黏糊糊的头发耷拉在空洞的眼眶前黑洞洞的鼻腔猛地扩张,嗅着活人的气息。
丧尸的双腿先是绵软无力地蹬了几下接着猛地一撑,整个身躯如离弦之箭般弹起。
干枯的双臂前伸,手指如十把锋利的钩子冲着傅安的后背迅猛扑来!
几乎同一瞬间,狗头人察觉到危险降临,它没发出半点声响,身子瞬间紧绷如黑色闪电般弹射出去,狠狠撞在丧尸腰间。
“砰!”
一声闷响,丧尸被撞得横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可它却仍不死心,四肢疯狂划动,嘴里发出不甘的嘶吼,还想再次扑起攻击傅安。
傅安听到背后惊悚的声响,头皮瞬间炸开,猛然回头。
费了好大劲才依稀看清是被狗头人撞飞的丧尸。
丧尸扭曲的身形在幽暗中若隐若现,傅安惊出一身冷汗。
趁着丧尸还在地上挣扎,没来得及爬起来傅安高高举起砍刀,双手狠狠挥下。
锋利的刀刃裹挟着风声精准砍进丧尸的脖颈。
随后丧尸的四肢抽搐了几下,彻底没了动静。
傅安长舒一口气,这才满心感激地看向狗头人伸手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多亏有你!”
为防再生变故,傅安不敢大意在休息室里逐个排查起丧尸来。
他走到每一具丧尸身旁,都狠狠补上一刀。
确认再无死而复生的隐患后,傅安才从休息室出来。
此时,外面一片死寂,早前还能听到些许的丧尸狗的声音此刻已消失得干干净净。
傅安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挨个房间展开探索。
一连探查了几个屋子,状况都和休息室大体相同,满目皆是人和丧尸激烈搏斗后留下的惨烈痕迹,横七竖八的尸体横陈在地,还能看到一些女人的尸体,衣着凌乱,身上伤口狰狞。
傅安暗自揣测,大概是末世后有胆大的幸存者想来舔包,却没料到这里还藏着丧尸,惨遭埋伏丢了性命。
又摸索着走过几个房间,傅安终于来到一个类似仓库的房间门外。
门虚掩着,傅安屏住呼吸眯起眼睛朝里窥探,心中一喜,看这布局应该就是林悦所说的武器仓库。
他握紧砍刀小心翼翼地抬脚朝里走去。
仓库里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并没有活人活动的迹象。
地上零星散落着一些热武器,傅安赶忙蹲下检查,却发现枪膛无一例外全都没有弹药,想来早就被消耗殆尽。
他满心失望,忍不住咂咂嘴:“白跑一趟,唉!”
可为今之计也只能继续找下去,说不定还有遗漏。
于是他朝着林悦所说的保险柜摸去。
好不容易找到保险柜,傅安定睛一看,却发现柜门已然大开,里头空空如也,连点残渣都没剩下。
傅安的心瞬间沉到谷底,满心沮丧:“这下可好,白来一趟不说,还可能把三条狗搭进去了。”
不过临走前傅安的目光扫到地上一把微冲和一把短枪,犹豫半天,还是弯腰捡起装进包里。
他自我安慰道:“万一以后能碰到弹药呢,总比啥都没有强。”
说完,便准备离开这令人丧气的仓库。
傅安刚蹑手蹑脚地离开仓库,令人揪心的狗的嘶鸣声再次幽幽传来。
傅安瞬间绷紧了浑身的肌肉,身体本能地矮了下去,像一只警惕的猎豹,紧贴着墙面缓缓摸过去。
墙面粗糙的砖石蹭着他的衣服,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在死寂的氛围里,细微响动都显得格外刺耳。
寻着声音的方向,傅安摸到了一扇积满灰尘的窗户旁。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朝里窥视。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颇为宽敞的会议室,桌椅七零八落,文件纸张散落一地。
一片狼藉中三只丧尸狗横躺在地上,了无生气。
唯有一只还在有气无力地挣扎,时不时发出几声痛苦又微弱的嘶鸣,像是不甘就这么咽气。
屋内五六个女人正严阵以待。
为首的是个身形壮硕、满脸横肉的女人手持一把开山斧,手臂上紧实的肌肉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起伏,彰显着不容小觑的蛮力。
她身旁一个身形瘦高、眼神阴鸷的女人,攥着一把匕首。
其余几个女人也各自抄着铁棍、棒球棍之类的家伙直勾勾盯着门口,活脱脱一群饿狼守着陷阱,就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傅安暗暗叫苦,“难怪三只狗都没了动静,原来是碰上这帮难缠的主,被算计得死死的。
看着这架势她们八成和我一样,也是瞅准了这里剩下的物资,来舔包的。
傅安有点沮丧,真是冤家路窄的破运气。
更要命的是会议室的位置太刁钻,大门的动静全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想偷偷溜过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没辙,傅安只能灰溜溜地再次退回休息室。
一进屋,他冲狗头人急促又无声地使了个眼色,用唇语说道:“快,先翻出去!”
狗头人反应极快,后腿一蹬,前爪搭上窗沿一下翻出了窗户,动作干净利落。
傅安也赶忙双手抓住窗沿,正准备发力撑起身子。
突然,后背猛地一凉,一股寒意直刺骨髓。
紧接着,一把冰冷的砍刀紧紧顶住了他。
一个女人的声音幽幽响起,“我说怎么听到什么动静呢,原来是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