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曾被人感动得不只所措,那绝对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因为,在你既漫长又短暂的生命中,有人愿意为了感动你而做些“傻事”,且不论以后你们能走多远,那一刻,她或者他,都是真心爱过你的。
子顾没有听张总的建议去找秦望舒,现实也不允许他那么做,每天光公司的工作量,就够他消受的了,电视剧里那些富二代整天无所事事的桥段都是骗人的,钱哪有那么容易赚,他从大学毕业到进公司这几年,从没真正悠闲过。
赵雪也没再“骚扰”过他,这让子顾窃喜不已。
这期间,他买通了秦望舒租住的公寓的房东,顺利拿到了房间的钥匙,至于方法,他把自己跟秦望舒的合照拿给房东看了,一开始,人家也不肯相信他。
那房东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妇女,体型微胖,个子不高,却爱浓妆艳抹,从她因岁月而风姿不再的面容判断,年轻时应该还是颇有几分姿色的。
子顾不放弃的死缠烂打,最后,胖胖房东被他的“真情”打动,把钥匙给了他,睨他的眼神却透着一股暧昧不明,有疑惑,也有讥讽,也有嫉妒,仿佛在说,
——现在,这么纯情的男人可真少。
她应该被男人伤害过,这是子顾的猜测,因为她现在是单身。
胖房东问他要了不少押金,应该是怕他拿走什么贵重物品吧,这些都无所谓,对子顾来讲,只要能拿到钥匙就行。
所以,只要有时间,他都会来幸福小区,有时只是呆在有着秦望舒气息的房间发呆,或者看电视,打发时间,有时也会在那过夜,似是深信,秦望舒总有一天会回来,他还请了清洁公司的人,定期过来做清洁。
望穿秋水的等待并未换来他想要的结果,时间流逝了,他等的人依旧毫无音讯。
季节交替,眼看着就到了十月份了,F市没有任何迹象表明秋天来临,人们依旧身着短袖凉鞋。
只是马路上的温度不再那么高了,一整日的炽烈烧灼后,参杂着些许干风或车水马龙的气油味,扑入鼻尖的味道,多了丝丝凉意,却也仅此而已。
等红绿灯,逛人行道时,留不留意,人们的抱怨或交谈都会自然的飘入耳膜内,却是无关痛痒的呻吟,起码,对子顾来说是那样,没有秦望舒陪伴的城市,什么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哪怕突然有人从他对面的建筑纵身而下,他也可能就诧异那么几秒——哦,有人跳楼了。
这几个月,若说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那就是子顾在无意间听公司的高管们聊起,大哥在外面包养了个女人,这让他意外过好几分钟,却没怎么放在心上。
这种事,放在自己身上可能会很突兀,换成他那凡事都可以用钱解决的大哥,就再正常不过了,别说一个,就是再多几个,他也不意外,这就是俩兄弟的差距。
突然,他有点同情温淽柔,却又认为她活该。怎么说?思绪还是很复杂的,再怎么说,大哥已经有孩子了,这样做,他有没有为那个孩子考虑过?
当然,这些都是他自作多情的想法,大哥的事,轮不到自己插手。
还有一件事也值得提议下,张总似乎对自己那晚在大排挡说的话毫无印象,换言之,那晚对着自己“痛洒的热泪”,全是一时兴起。
这期间,张总换了好多个女伴,最严重的,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直接闹到了公司。
至于原因,是张总在与那年轻女孩保持关系的同时,又与另外的女人有着暧昧的关系。
这件事,怎么处理的,他没细问,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女孩——张总以后绝对不会再与她有联系。
在一次酒后闲谈中,子顾听张总聊到那个女孩,明明自己玩弄了人家,却还一副他是受害者的姿态。
子顾听了很是无奈,那女孩爱慕虚荣,试图找捷径,所以才遭此下场,怪不得别人,就算不是张总,她也可能会找其他的“靠山”,但,作为男人,如此没有“人格”,也是丢脸的。
遂当时子顾颇为不齿的说了张总一句。
——做人这样,以后要遭报应的。
张总却也只是含糊其辞的回应着,那不以为然的态度,在子顾看来,自己又说了一句废话。
张总当面回应他——要遭报应,早就有了。
瞧,典型的老天能奈我何的心态。
子顾换了新的住所,是比公司宿舍楼高档的小区,离公司很近,三房一厅安装了电梯,不用每天爬楼梯,那么累。
从小锦衣玉食的他,对居住条件,有着极高的要求,这种习惯,一时半会怕是改不了的。
残阳缓缓降过地平线,子顾把工作整理完,已是夜间八点了,随便在公司附近一家小店填饱了肚子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他新租的房子。
洗掉一身的疲惫,子顾裹着浴巾,裸着上半身出了浴室,拿干毛巾将短发擦拭后,将自己扔进了客厅中央的白色沙发上。
他享受般的呻吟出声,似是对终于能躺下歇会表示感慨般。
拿过茶几上的遥控器,顺势把电视打开。
除了新闻跟财经,他很少看其它节目,目光所及,硕大的显示屏上,正播放着某市发生一起游人失踪的新闻,这种事时有发生,大概内容是——有一群人去深山旅游,与外界失联,有几个找到了,还有几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只是在救营途中,搜救队捡到了一部手机,正在想办法联系其家人,警方正在进一步办理中。
然后就是播音员公式化的——好的,我们来看下一条新闻。
子顾并无触动的换了台,这种事,确实不算大事。
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发出蓝光,震动声“呜呜”作响。
伸手拿过手机,来电显示——陌生号码,下意识挂掉,他以为是推销电话,这之前,他经常接到类似电话,习以为常了。
似是不肯放弃般,电话锲而不舍的继续响着催命符,无计,子顾只好心生不耐的按了接听。
“喂,你好,请问是任子顾先生吗?”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浑厚的声音。
“是,请问你哪位?”
子顾语气不生硬的回着,躺在沙发上,视线一直盯变换着频道的电视屏幕,手一直按着遥控器。
“……,是这样,我们是某某市搜救队的—”
这个电话,子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