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位于市中心的一套占地两百平的豪宅内,室内的温度低到了极限,当然,并不是因为气温低,此时的A市正是晚秋,日平温也在二十度左右,更何况,室内还开着暖气。
任泽西的公司年初在F市投资了新的分公司,眼下,工程过大半,下月就可正式运营开工了,他这个执行总裁自是不敢有半分懈怠,忙碌了近半个月的扫尾工作,总算是可以撒手了,剩下的,交由各部门的高管负责即可。
暮色降临,他披着一身疲惫,回到他位于市中心与温淽柔的爱巢内,本以为,迎接自己的,是体贴的软语与安慰,谁知,温淽柔又无理取闹的数落他各种不是。
淽柔的已有四个月的身孕了,孕吐依旧强烈,昔日光滑靓丽的皮肤,也因准妈妈的十月怀胎,排毒受阻,暗淡了不少,甚至有了些许雀斑,这在任泽西看来并无反感,他与淽柔的婚姻是牺牲了一个无辜女人五年的青春而换来的,即使淽柔没以前美了,他也不会出轨。
祖母从小家教就严,同秦望舒的婚姻他本就不情愿,之所以会对她如此无情,也是因为爱淽柔,那些年,除了温淽柔,他显少出轨。
当然,作为一个企业的老总,有时难免会逢场作戏,出去应酬,叫个小姐陪陪,这些在所难免,不过,他也几乎不怎么碰那些女人,只是作个样子,免得生意伙伴笑话他。
如今,那段束缚他的婚姻已经结束了,尽管他对秦望舒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却从未想过要背叛温淽柔,背叛这个家。
温淽柔跟婚前判若两人,温柔得体,优雅大方的都市白领风采殆尽,宛如个怨妇般,日日与任泽西争吵。这不,又开始了。
“你怎么又这么晚回来。”
温淽柔对一进门就躺在沙发上装死,不搭理他的任泽西不依不饶。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近段忙,分公司的收尾,我都必须过目,那可是十几亿的投资。”
任泽西躺在沙发上,微微阖眸,用手按着发疼的太阳穴,语露疲态的回着温淽柔。
“忙,忙,忙,你花钱请那么多人,都是废物吗?事事还得你这个老总过问,那钱不都白出了,每个月那么高的薪水?”
温淽柔坐在沙发对面,吐着不快,仿佛任泽西找了个借口在搪塞她,委屈的很,泪水都在眼眶打转了。
“有些事,必须得我把关才行的,你又不是不清楚,何必找架吵?”
任泽西继续按压着稍有缓和的太阳穴,阖着眸回她。
“我找架吵,你也不想想,自从结婚后,你回过几次家,我怀着身孕,你不安慰到罢了,还说我的不是……”
任泽西此话一出,温淽柔犹如炸了毛的公鸡般,“霍”的从沙发站起来,言辞激动的指着任泽西诉苦。
边诉苦,泪水簌簌往下掉。
任泽西想无视都不行了,不然,她又有理由说自己,她哭了也不哄下她。
“好了,淽柔,是我的错,好不好?等我忙完这阵肯定好好陪你,乖,听话,别把咱宝宝气坏了啊?再说,我今天真的累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让我休息一下,好不好?”
任泽西体谅她有孕在身,耐着性子,坐起身,软语带哄。
“哼,这话你都说了几百遍了,我都免疫了,鬼才信你。你别是嫌弃我了,以工作为由,在外寻花问柳。”
温淽柔并不领情,出言讽刺。
“温淽柔,你还有完没完,我在外辛苦打拼,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无理取闹外加胡乱猜忌,我要真在外乱来,你又能把我怎样?这才结婚多久,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以前的优雅体贴都哪去了?别再找架吵,我累了,我上楼睡会。”
任泽西见温淽柔非但不体谅自己的难处,还出言讽刺,顿时,火冒三丈,平日里,在她面前的好性子,全然不见了,发完火,一甩袖子,朝楼梯迈去。
“我不讲理,你也不想想,我为你吃了多少苦,加上肚子里这个,已经是第三个孩子了,为了你,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倒好,好了伤疤忘了疼,把我以前受的那些委屈忘得一干二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还放不下那个秦望舒。”
温淽柔被说到痛处,加上他言语激烈,竟一时失控,口无遮拦,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对着欲迈上楼梯的那个背影,全倒了出来。
“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任泽西本想息事宁人上楼的,谁知,温淽柔好歹不歹的把秦望舒扯了起来,便没来由的一阵反感,转过身,言露警告的怒睨着温淽柔。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你就是忘不了……”
“啪……”,温淽柔话还没说完,任泽西就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一巴掌,痛得温淽柔怀着身孕的笨拙身子颤了几颤,惊得她说不出话。
“你……?”
她捂着发烫的脸颊,目瞪口呆,泪水簌簌的,你了好半天,不可思议的望着任泽西。
“泽西,你怎么……?”
温淽柔太过惊诧,竟有点口齿不清。
她是想说,你怎么可以打我?我为你吃了那么多苦,就因为我说你忘不了那个女人,竟对我动手,我这些年的忍辱负重,又算什么?
温淽柔惊得口齿不清,只是抖着肩膀,嘤嘤啜泣。
任泽西凝着她脸上那五个鲜红的手掌印,心有不忍,本想上前道歉,可大男子主义的他,竟还是把那句对不起,变成了。
“张婶,给少奶奶擦点药。”
遂甩袖上了楼,留下惊得说不出话的温淽柔,如木偶般,瞪着发胀的双瞳,坐在沙发上,任张婶在她脸颊忙活着。
夜间,温淽柔没回她与任泽西的房间睡,睡在了楼下的偏房。
水银般的月色,穿过厚重的窗户,溜进偏房,那抹银白色,投在墙角边,继而,缓缓攀上温淽柔印着手指印的脸。整个卧室内,除了隐在黑暗中的自己,入眼皆是苍白。
温淽柔倚着床坐着,身上盖着薄薄的丝绒被。月光打在她的脸上,泪痕,清晰可见。
她与任泽西十五岁相识,十八岁,限入热恋,那时,追求她的男人,不在少数,她却选择了任泽西。
那时的任家,远不如现今的財大业大,温淽柔的父母是珠宝商人,家境并不差,父母并不赞成她同任泽西交往,说任泽西野心太大,驾驭不了他,日后,他发迹了,自己会吃亏的。
然而,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她,哪会听劝,不顾父母的反对,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了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