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日记本。
“她为什么要挑这时候拿出我的日记?”苏渺心中涌起不安。
那本日记里记录了不少她偷学的符咒和咒语。
“明早给那丫头送馊水就行,”养母吐着烟圈说,“反正陆家只认婚约上的名字,又不会管是谁。”
苏玥笑得更开心了:“妈,你说她知道自己被锁在有饿死鬼的阁楼里,会不会吓死?”
“吓死最好,省得我们费心。”养母冷笑道,“她那个命格带煞的,早该处理掉。当初就不该收养她。”
苏渺攥紧拳头。她知道养母为什么收养她——只是为了替苏玥挡灾。
她生母去世时留下的财产,也早被养母据为己有。
当初她父母出事的那场车祸,现在想来也存在诸多疑点。
饿死鬼在通风口蠕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震得阁楼的吊灯微微摇晃。
苏渺慢慢撕下一小块馒头,撒向通风口,引来更多阴物的低语。
这些年她早已习惯与这些东西打交道。在苏家,这些看不见的东西反而比人类善良。
墙皮又剥落了一块,露出二十年前的旧报纸。
苏渺眯起眼睛,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看到标题:《陆家惨案》。
她拼凑着阅读残缺的报道:“陆家血案......全家遇害......唯一幸存......继承巨额财产......”
苏渺若有所思。陆家,就是明天要来提亲的那个陆家吗?
她摸了摸胸口的刀疤。那是从小就有的,养母曾说是她命中注定的劫。
每到夜深人静,这道疤总会隐隐作痛,仿佛在提醒她某些被遗忘的记忆。
苏渺从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那是她偷偷准备的。
如果陆家真的来提亲,她会把这张驱邪黄符夹在婚约书里。
“我看你们能得意到几时。”苏渺轻声说,手指轻轻抚过那张符咒。
饿死鬼突然躁动起来,它的指甲在通风口的金属网上刮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怎么了?”苏渺疑惑地问。
饿死鬼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凸出的眼球看向阁楼的窗外。
苏渺顺着它的视线望去,只见远处的天空划过一道黑影,快得让人怀疑是错觉。
苏渺的心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胸口的刀疤火辣辣地疼。
她的右眼尾红痣处也开始发热。
“有什么要来了,是吗?”她问饿死鬼。
饿死鬼点点头,又摇摇头,眼中透着恐惧和兴奋的复杂情绪。
苏渺握紧了手中的黄符。不管明天会发生什么,她都已做好准备。
如果陆家真来提亲,她绝不会让苏玥顺利冒名顶替的。
夜更深了,楼下的笑声和麻将声渐渐消失。苏渺靠在墙角,听着铁链的声音,慢慢闭上了眼睛。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看到一个穿黑色西装的高大身影站在阁楼窗外,左耳上戴着一枚黑玉钉,正透过窗户凝视着她。
当她惊醒想要看清时,窗外已空无一人。
只有饿死鬼缩在通风口里,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