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凑近了些,眼中满是贪婪与期待,说道:“你可得上点儿心呐!想法子让他帮你在这城里好好扬名,等你成了陕西地界儿上响当当的第一花魁,妈妈我也能跟着你享享清福不是?”
桑文面上浮起一丝悲戚,无奈叹道:“妈妈,女儿实在是乏累得紧,今日便想早些歇着了。”
老鸨撇了撇嘴,伸手点了点桑文的额头,道:“你可别被那穷酸文人给哄骗喽,他能有啥真本事!”
桑文却不再理会,微微福身,转身径直朝着自己房间走去,只留下老鸨在原地小声嘟囔着。
米脂,刘永宅院内。
刘永父亲正坐在桌前,噼里啪啦地拨弄着算盘珠子,全神贯注地核对着账目。
“父亲,孩儿回来了。”刘永踏入房门,轻声说道。
刘父头也未抬,手上动作不停,随口问道:“又跑到哪里闲逛去了?”
刘永恭敬答道:“孩儿是去了搬运工先生那里,聆听先生教诲。”
“搬运工?”刘父停下手中算盘,微微抬头,“可是那写出《英雄记》的搬运工先生?”
刘永赶忙点头应道:“正是此人。”
刘父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连连说道:“这可是难得的学问大家啊!我儿理当好好向搬运工先生学习,切不可懈怠。”
刘永苦笑着摇摇头,说道:“父亲有所不知,孩儿今日在先生那里,却是搬了一整天的木料。”
刘父听闻此言,不禁微微皱眉,心中有些迟疑。见此情形,刘永便将今日他们所做之事,以及与徐晨交谈的详细内容,一五一十地向父亲讲述了一遍。
刘父听完,不禁长叹一声,感慨道:“这搬运工先生,倒真是个务实做事之人呐!倘若天下官员都能似这先生一般,实心为民,我大明天下必定会安稳许多。这些年,陕西之地流民日益增多,荒野到处都是马贼,土匪,城中地痞无赖也愈发猖獗。朝廷却不知妥善安置流民,整治这些恶徒,只晓得一味加征赋税。
前些年添了九边饷,紧接着又加了辽饷,可这世道啊,却是一日不如一日,眼见着衰败下去,丝毫不见好转的迹象。为父常年出门行商,往来各地,所到之处,皆是这般景象,实在令人忧心呐!”
像刘父这样常年在外奔波的商贾,因着行商途中的所见所闻,反而对当下时局的衰败有着更为深切的体会,也愈发觉得生意愈发难做了。
翌日,刘永这些读书人少了一半,徐晨也不在意,劳动本身就是一个筛选的过程,不愿意劳动的读书人,不会是他志同道合之人。
不过对于愿意劳动的人,徐晨也重视他们,尽量安排适合他们的事情,像李文兵就被徐晨安排成为账房,负责管理纺织厂的账目,而其他像陈子昂,胡益堂,蒋乡泉,郭铭四人则跟着张大,赵叔去施粥的同时,登记流民的信息,为纺织厂下一步扩大积累资料,而刘永则成为销售经理了,他负责把纺织厂纺织出来的布匹找到卖家。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事务,此时的纺织厂没有完全脱产的管理者,后世有太多的管理书籍了,徐晨认为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组织里面搞生产的人,数量必须尽可能达到100%。
因为有20锭的纺纱车,纱线生产效率极其高,徐晨本以为纺织步骤会拖慢速度,但大明的纺织机效率却超出了徐晨的意料,大明的纺织机已经是踏板型的,除了没有飞梭,大明的纺织机已经达到手工水平最高效率了,大明纺织业,说是手工业科技明珠也不为过。
而后徐晨再加上飞梭,让纺织的效率再提升一倍,他购买的五架纺织机就能做到日产10匹羊毛布的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