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拿起放在一边的伞,正要离开拉面店的时候,年轻人忽然问:“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比你想的还要早。”
“从哪里?”
“从【a】那里。”教授往外走去,“我跟他有一场交易,就在不久前……啊,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他撑开伞,走出拉面店,就在这片湿淋淋的雨幕里消失,走入一片微雨霓虹的夜色中。
而那个年轻人依旧坐在原地,他慢慢地把那碗拉面吃完,站起来,买单,跟店主和另一位客人告别,才离开了拉面店。
他没打伞,将伞留在了那家店里;走出拉面店的一瞬间,有人为他撑起了伞。
年轻人吩咐道:“灭口。”
反正这种店他也不会来第二次。
熟悉的警笛声在东京的雨夜里拉响,等警察到的时候,就只看到了拉面店里的两具尸体。老旧的店里没有监控,警方从现场的痕迹判断,是店主和顾客起了争执,打斗中互相导致了对方的死亡。
而就在城市的另一端,教授从电车上下来,以一个游客的身份欣赏这座城市的夜景。
“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六十年前,”他感叹说,“确实变化很大啊,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他对走在身边的人说:“长洲,你在这里待了有几年?”
小林,林长洲此时就走在落后教授半步的位置,本想说别的话,又先回答了教授的问题:“五年了。”
教授站在行道树下,往昏暗的天空看去,只看到被云层遮蔽下的几点零落星辰。
“你对我有很多不满。”
“……”
“你甚至不反驳,长洲,你们东方人讲究含蓄内敛,可当你们沉默的时候,往往就已经代表了答案。”
教授看向站在他身边的青年,青年到这时候才抬起头来回望教授,两个人都沉默不语,直到那个青年开口说话:
“我以为您已经死了。”
是的,死亡,并且制造了一场闹剧。
正是因为知道教授死了,他和菲莉娅才能去完成教授的遗愿,可现在这个人又重新出现在了他面前。
教授沉吟片刻,才回答他:“一个人的死亡有各种层面,在社会意义上的‘我’已经死亡,你现在看到的我只是想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到处走走,放下一个多世纪的执念和妄想,最后死在不为人知的角落。”
林长洲指出:“那您就不应该再用泰恩·加罗的身份出现,知道这个身份从一开始就属于您的人不止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