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怕,给你安排了专门针对这方面的康复医生。”
大脑受损的永久性失忆固然可怕,但学习知识不仅仅依赖记忆,还靠理解与认知能力。
陈乐酩在康复医生的帮助下很快掌握了基本的生活常识,手机电脑等电子产品的使用方法,最近已经向更高级的人情世故和社交技巧方面迈进。
就是迈了还不如不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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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拍完片子,陈乐酩回学校钻研了一下午《社交与应酬36计》。
接下来周三到周五全天满课,晚上还有活动,他累得头晕眼花,天天羽绒服套睡衣上早八。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终于睡了个饱觉,醒来时脸上暖暖的。
拉开窗帘一看,雪停了!
窗外阳光明媚,太阳老大一个。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穿着巨酷的冲锋衣搭配马丁靴,帅气逼人地跑出去玩。
冬天的太阳万分珍贵,阳光晒在身上有种被超大号猫咪拥抱的错觉。
他一点都舍不得回去,漫无目的地在外面闲逛,哪有阳光就往哪一蹲,舒舒服服地眯盹儿。
下午三点,太阳退场,天气转凉。
酒吧开始清点酒水和杯具,为晚上营业做准备,服务员却发现少了一个马克杯。
“什么地方都找过了?后门看没看?”
汪阳恨不得把两只眼睛贴在监控上一帧一帧找。
其他人在店里翻箱倒柜,就差把地皮掀起来。
余醉被吵得心烦,从楼上下来,问他们怎么了。
底下人一个个都不敢出声。
汪阳大着胆子说:“你那只马克杯,你弟送的那个……丢了。”
余醉微微蹙眉。
他这两天不在店里,一直在医生那儿接受治疗,半小时前刚回来。
他不在时没人会把他的杯子拿出来,所以只可能是他走之前丢的。
走之前的下午还用过它,那么时间就缩窄到当天晚上。
“去查两天前晚上后门的监控。”
“找到了!找到了!”一个酒保嚷嚷着跑进来,手里拿着五张红钞。
汪阳急了:“让你找杯子你给我钱干嘛!”
“这是在后门烟灰缸底下发现的,被雪盖着,压了两天了。”
余醉眼眉一挑:“不用找了。”
他从楼上下来,什么都没说,只拿走了那五张钞票。
众人不明所以,只有汪阳发现端倪,追着他问:“少爷拿了?”
“少爷买了。”
“你早说啊!这一通折腾。不过五百块买个马克杯,也就你能养出这样的小败家子。”
“闭嘴。”
“啧。”汪阳撩过耳边的长发。
“医生没给你开药吗?怎么刚回来火气就这么大,你别是这么多年真给憋坏了,对我们臭脸也就算了,怎么对你弟也冷冰冰。”
“他都敢离家出走去寻死了,我还得夸他?”余醉拿个大扎啤杯倒水。
“哈!他都敢离家出走去寻死了,你索性别管他了!”
水柱在半空中陡然断掉,余醉握着水壶,没有说话,几秒后道:“除非我先死了。”
“二哥!”调酒师跳进吧台。
“门口来一小孩儿,是不是找你的?”
余醉抬头,看到几个人高马大的保安堵在门口,一头卷毛在他们肩膀的缝隙里蹦跶。
陈乐酩个子不算矮,有一七五,但架不住保安太高,挡在他面前活像堵人墙。
他只能一蹦一蹦地跳起来,努力挥手让余醉看见。
其实余醉早看见了,就是不过去,也不让保安放行,好整以暇地瞧着自己的倒霉弟弟跟打地鼠似的,跳上来落下去。
汪阳翻他白眼:“你就坏吧,你折腾他干嘛?”
“折腾他怎么了?”余醉冷漠地睨着门口。
“折腾他你心里不——哎!”汪阳话没说完,就见陈乐酩一个落下后再没跳上来。
余醉脸色一变,直接从吧台上跨过去冲向门口。
杯子都没放稳,茶水洒了一桌。
他拉开保安,看到陈乐酩弯着腰,一条腿不太敢落地,伸长手臂去揉脚踝。
“摔了?”余醉把他接过来往怀里带。
“没……就崴了一下。”
陈乐酩忍着疼,小口吸气,看向他的小猫眼里全是水光。
余醉蹲下握住他的脚踝,放在自己腿上,宽大的手掌把他的脚踝整个圈住。
“不用不用!已经没事了!”
陈乐酩脸颊爆红,同时万分后悔今天穿了双大红色珊瑚绒袜子。
“别动。”余醉一手握着他脚踝,另一只手掐住他站着的那条腿的大腿肉,说:“忍着点儿。”
“忍什么——啊疼疼疼!!!”
一股剧痛从骨头里炸开,陈乐酩根本吃不住劲儿,疼得倒在余醉背上发抖,拼命想把脚抽出来,却抵不过对方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