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温洵才十三岁,被爸爸的不知名同事带进了场,还是订了最前排的位置。他很小的时候就对枪械感兴趣了,带他过去的男人算是投其所好。
也是在哪里见到的方修塘。一旦有了个记忆的靶点,他就能把一切连接起来了。记得那组装比赛是很利落的淘汰制,几百个参赛选手,一节节淘汰,直到最后剩下冠亚季军三人,几乎一天下来就能完事。
一开始还注意不到方修塘的,因为太多人了,温洵的双眼装不下那么多人。只能试着不贪心,只看着在他前面的那张桌子,眼看着那张桌子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人,轮转着被淘汰,没一个实力坚挺的,最终只剩远处的桌子还有人。
最后的冠军就是方修塘,因为赛事相对保守,屏蔽了拍摄设备信号,场内连大屏转播都没设置,温洵只能跟着观众的视线看过去。
那时候的方修塘似乎意气风发,和从观众席冲上来身边的兄弟欢呼拥抱,因为戴着帽子,所以温洵没怎么看清他的脸,只记得那人是个气质挺阳光的人。
现在再看向方修塘,好像被夺了舍一样,五官没改,最坏是清新干净的气质早已一去不回。他心猛跳了下。
“怎么了,不像吗?”
眼前人和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叠,有淡淡的缱绻的气息在心口一冲而散,足足过了半响,温洵才开口,“你老实告诉我,那是不是你孪生兄弟?”
“欸,那可是你自己要问的,说实话我也并不是很想讲。”方修塘眼底沉沉,没好气地,“你要知道那是我这一辈子精神状态最温顺健康的时候了。”
“比起现在确实是健康很多。”
温洵背还抵着后面的抽屉,这刻冷静下来,拧身快速地将其关上,在这可能人来人往的病房里突然出现一把枪还是很危险的。
“那你是怎么记得我的?”温洵问,毕竟他一个这么爱记些没营养的人和事的人,都只有一个模糊的记忆,在那时方修塘只专注着比赛,事后的庆祝也是跟朋友,哪里有时间看他。
“你长得可爱呗。”方修塘轻描淡写的。
温洵马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环住自己的手臂,耳朵微微发烫,“那都是四年前了。”
“我就往观众席里瞟了两眼,你长得跟以前没两样,你不也是看了枪就想起我来了吗。”
温洵一时无言以对,他的脸确实没怎么变过,不同年纪的同一版稚嫩,他呆呆想着,如果真是这样,那方修塘的记忆力还挺好的。
“但人是会变的。”方修塘略有点沉重地抬了抬眼皮,配合着过满的多愁善感,“我当时还是个青涩少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