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容颇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梢,支着下巴看他,“你还喜欢喝茶?”
出乎意料地,魏弋却摇了摇头,他拿起倒扣在桌上的陶杯,手指拨弄了杯底下放平,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对面,“不是我喝,是你喝。”
戚容眉梢微动:“……?”
魏弋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唇角抿着,“你刚才要了瓶红酒,我听见了。”
戚容也直起身,眉心微拧,“吃海鲜怎么能不配红酒。”
他喊魏弋出来就为了尽兴,怎么到这里还要被管束。
餐桌另一面,魏弋又给自己倒了杯热水,也微微拧眉看他,“可是你的胃还需要再养一……”
可话没说完,戚容就打断了他,环手抱胸地向后一靠,语气骤冷,“既然不愿意吃,那你就走。”
见他似乎真的有些恼意,魏弋放下茶杯,眉眼无可奈何地垂下一点,语气无辜:“怎么生气了,不是你先说要请我吃饭的吗?”
戚容冷哼一声,偏头看他一眼,姿态像只高傲的猫咪,“我反悔了,不请了。”
魏弋无奈,知道他说的气话,也有些较劲地直视着他,“不行。”
戚容被他气笑了,下意识地追问了句:“为什么不行?请客的是我又不是你。”
两个人自顾自拌着嘴,丝毫没注意到话题的走向已脱离了争辩的初衷,越来越幼稚。
魏弋眼见争不过他,借口起身去了卫生间。
等他再回来,服务员已在布菜,红酒倒入了两只高脚杯,碰撞出一点艳色波浪。
他暗自叹气,却什么都没说,落座后倒了两杯熟普,一杯放在了戚容手边。
餐桌上,魏弋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帮戚容拨虾,剥掉虾头,拎着尾巴沾了沾料汁放在对面的餐盘中。
他动作熟练自然,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戚容筷子一顿,盯着自己餐盘中饱满的虾肉,不禁抬眼看了眼对面的青年。
魏弋很会照顾人,这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一种很自然的习惯。
或许他在家或者面对朋友也经常这样,总是担任一个责任者的身份,自以为理所当然地承担起一切或大或小的事。
这点倒是和大哥很像。
真正的天之骄子还真有些东西是像流水线那样批量复刻出来的。
只不过大哥比他大了八九岁,可魏弋比他还要小两岁。
讨厌的小鬼。
戚容莫名有些不爽,泄愤似的捏起魏弋剥的虾狠狠咬了一口,惹得魏弋抬眼看了他一眼,手上动作不停,很快又剥好一个放进他盘子里。
一顿饭下来,魏弋基本没怎么动筷,面前堆起小山般的虾壳虾皮,全是给对面人剥的。
而戚容一点不客气地享受着他的服务,一边吃虾一边抿一口酒,享受着许久没尝到过的肉滋味,再一看对面任劳任怨,再没多说过一句话的魏弋,心情又悄然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