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苏煦不过是因为感受到善意,道歉的时候有点儿不好意思而已。谁被不熟悉的人见到了最狼狈的一面,对方还给他换了衣服,恐怕都会是这个反应。
靳书意回想起自己当时那冷冰冰的语气,就觉得自己对于一个实际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孩儿,确实有点不近人情了。
尤其是知道苏煦害怕他的笔记交给自己保管,别人可能会对那些笔记下手,所以专门请了半节课的假去复印那些笔记的时候。
死去的良心终于是活过来了!
靳书意不是那种很会打直球的人,因此对待苏煦的时候,就像面对靳瑜那样,拿出了一副兄长的架势来,微微蹙着眉,一整个小大人的模样:“早知道我就复印好给你,又耽误半节课。”
苏煦难得对他人的责备露.出一抹真诚的笑:“前半节课都是书上的内容,我已经学完了,没耽误什么的。”
那个笑容很浅,这个小小年纪就遭受命运的不公和磨难的少年,在春日的阳光里,如同一朵悄悄绽放的花蕾,温柔又明艳,即使开放在人迹罕至的角落,还是有着致命的吸引。
靳书意刚刚复活的良心就被这个笑容给杀死了。
他感觉自己后背像是有针在扎。
那些暗恋苏煦的人什么手段都用尽了,也从没讨到过苏煦的半点注意。
靳书意凭什么甩了冷脸,还能让苏煦对他笑的!
但对于这个班长,班上的其他人虽然可能会嫉妒,也从来都不会有人敢做什么。
不论家世还是学习,甚至受欢迎的程度,他们通通都比不过。
“哥哥,你的笔记这么厉害吗?连大学霸都赞不绝口呢。”二人正聊着,靳书意突然感到肩头一重。
靳瑜坐靠在课桌上,身体前倾,微微弓着身子,低下头,把脑袋搁在了他的肩膀上,动作要多亲昵有多亲昵,就连两个人的耳朵都快贴在了一起。
被这个突发恶疾的家伙给一打断,靳书意也没心思去在意别的了。他感觉自己像是被蛇缠上的猎物,越是挣扎,就会被勒得越紧。
靳瑜也不知道是真对那几本笔记感兴趣,还是单纯不高兴苏煦被他吸引了视线。修长的手臂一伸,穿过靳书意的腰后侧,宽大的手掌落在笔记本上,竟然让a4尺寸的笔记本都显得迷你起来。
靳书意几乎半个身体都被身后这个人笼罩进了怀里,仿佛重现了那个晚上被蛇绞得差点窒息的梦境,不寒而栗。
身体本能地抖了一下,很轻微、很轻微的颤抖,但却被一旁的捕食者所察觉。靳瑜亲昵地往他耳旁又凑了凑,靳书意仿佛都能感受到这家伙的头发撩在自己的耳廓上。
一般青春期的男生在进入变声期之后,嗓音都难听得像是在锯锯子,更是有人戏称这时候的声音为公鸭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