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又说起新故事的事,言语间满是期待:“姑娘若是动笔写新书,可得先给我透个信,无论写什么,我这儿都包了!”
苏晚卿谢过他的好意,却没多说——新故事虽在构思,可她如今心境不同了,不想被催促着赶工,只想慢慢写,写得尽兴才好。
从七录斋出来时,日头刚爬到头顶。苏晚卿把银票仔细收进贴身的荷包,碎银和铜钱则用布包好,拎在手里沉甸甸的,却不觉得累。
回到家,她把银子锁进新做的衣柜暗格里,忽然松了口气。这些日子,她依旧每天坐在桌前写字,却不再像从前那样赶着进度。有时写累了,便搬把椅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天上的云飘来飘去;或是提着篮子去市集,不专挑便宜的买,遇上新鲜的菱角、甜糯的米糕,也会笑着称上一些。
傍晚时分,她会认真做一顿饭,不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慢悠悠地切菜、熬汤,看火苗舔着锅底,闻着饭菜的香气在屋里弥漫。有次炖了锅鸡汤,她还特意盛了一碗,给隔壁的王婶送去,两人坐在门槛上,就着夕阳聊了半宿家常。
苏晚卿望着院里光秃秃的土地,忽然觉得,来到这大庆朝这么久,直到此刻,她才真正卸下了心防。不再惦记着怎么活下去,不再焦虑未来会怎样,只是踏踏实实地过着每一天——原来不用追赶时间的日子,竟这般安稳。开春后种些青菜也好,不种也罢,反正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