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温洺口中的哥哥大概是谢延岐。
谢姝约莫能猜到谢延岐想说什么,无非是问新闻里萧绥的事情是真是假,她的神智昏沉不明,在何温洺走后直到半夜才慢慢回过神。
谢姝洗了把脸,回电话给谢延岐:哥哥,出什么事了?
香港是座鬼气森森的城市,地少人多使得无处不拥挤狭窄,人往往会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钻进一个地下室和一条狭窄阴暗得看不清的楼梯再正常不过。
哪怕此时将近夏季,这座城市像地缚灵裹住了热气,在旺盛的湿热下依旧割不开阴冷的潮湿。
接待萧绥的人不是谢家人,是他们家的管家,彬彬有礼地邀请他在会客室等待,把他当成了初次到访的客人招待。
结婚近三年,萧绥还是初次到访妻子的家,比他想象的更气派阔大。
坐了大概十分钟,管家折返回会客厅,他请萧绥起身,领着他向前走。
走过长长的走廊,屋顶高得让人担心会不会掉下来砸死人,萧绥他们与无数身着黑衣的佣人擦肩而过,管家在一扇门前停下,让出位置请萧绥自己开门。
萧绥站在门口定了定神,推门而入。
不难看出这是间书房,林立的书柜下摆了两张皮沙发,一团黑影陷在沙发里,响声让她拂开脸侧的黑发,露出一张苍白的美丽面庞。
你来了,谢姝牵起唇角笑了笑,问他:越衡的葬礼办的还好吗?
我没有参加。
萧绥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来了香港,其余事都被他抛之脑后了。
谢姝扶着沙发扶手站起身,她站起来萧绥才能看清她的全貌,身材和脸蛋都消瘦下去,明媚的双眼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眼皮疲惫地耷拉下来,似乎连说句话都费劲。
我本来该去的,可把她带回去我就没时间了,我只能赶紧跑到香港来。谢姝拉了下书房的窗帘,一丝光映在她脸上,照出她苍白的唇色,她自言自语道:为什么呢?因为我要回来参加我妈妈的葬礼。
我妈妈生病生了半年了,她却谁都没告诉,如果不是我要参加她的葬礼,我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她已经不在了。她拉紧窗帘,屋内只留一盏暗灯,好像全世界所有人都在瞒着我,瞒着我妈妈死了,瞒着我丈夫出轨。
那不是真的。萧绥尽力把前因后果解释清楚:是我的经纪人为了掩盖杨熙艾的丑闻,被媒体欺骗
我不在乎,谢姝抬脚走向萧绥,距离近到萧绥能看到谢姝消瘦的肩背,以及垂在她胸前的玉观音,她说:我不在乎新闻是不是真的,我在乎的是你背叛了我,为了别人背叛了你的妻子。
我在戛纳看着我的演员自杀,看着她在浴缸里泡在一池子血水里,然后在我还没有想出怎么办之前,有人告诉我,我的亲生母亲这一年来饱受胰腺癌的折磨,就在前几天逝世了。在这期间我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的绯闻挂在互联网上撤都撤不下去!你觉得我要怎么想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