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够不幸的。
妓女和妻子,这世界上最不幸的两类人,不管我的客户有没有做错事,她们都会变得不幸。谢延歧仰头靠在沙发背上,下颌和脖颈在灯光下被阴影修饰出凌厉的线条,他懊恼地说道:我想这样欺骗自己,但我又知道不幸的根源是我的客户,没有他,这两个人也不至于这么不幸。可从个人上来说,他雇佣我,要我为他工作,我就该一切为他谋划。从大局上来说,他是个不错的政客,公正并且从不受贿,他尽量让自己治理的人民过上好生活,很少有人能比得上他。
公正又好色贪婪的男人,也不算常见。谢姝站起身走到沙发后,低头对着谢延歧的面孔说:要是真的那么难受,就不要做这个工作了,家里有很多简单顺遂的工作给你的。
谢延歧闭闭眼,俯视他时会发现他的眉目格外清秀,既无辜又清纯,他反问:你在家里永远都是顺顺当当的大小姐,为什么要外出工作呢?
那是我的梦想,做政客的幕僚又不是你的梦想。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的梦想?
谢延歧的这份工作并不比其他工作差在哪里,甚至它可以给人一种错觉在这个法治民主的社会,你依旧能凭借一己之力搅弄风云,你的话语和行为都会对整个社会产生影响。
掌握高尚权力的感觉能在哪个工作里得到?
起码自命不凡的男人们对这份工作趋之若鹭。
谢姝伸手点点哥哥的眉心,像是要抚平那里化不开的褶皱,哪有人在做梦想的事会这样烦闷的?为了梦想累一点也没关系,但是总不该是你这样的。
我有那么疲惫吗?
非常。
那我应该要申请假期了。
手背覆上他的眼睫,谢姝轻声劝告他:哥哥,不要这么紧张。
虽然谢姝劝别人不要紧张,但她本人紧张得能把自己逼疯。
她在无数公关活动下为《第一炉香》争取几项到奥斯卡的提名,其中大多数是技术类奖项,最有分量的一个是谢姝为温言乐拼死争来的最佳女主角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