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着方向盘的手垂下来,谢延歧反问:所以你没定酒店?
没有,因为我觉得在你家会更方便。
其实住在谢延歧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家里房间充足,一楼和二楼都有卧室和书房,即便家中多出一个人也不会感到狭窄。
谢姝准备住两周左右,时间大致够合同的签订,只是免不得偶尔的早出晚归和长时间的电话通讯,幸好房子隔音好避免了打扰对方。
可谢姝依旧感觉她打扰到了谢延歧。
她之前不知道谢延歧在家办公的时间居多,时常会有人到家里来和他商谈一些事,他们的种族和职业都各异,和谢延歧讨论的问题也各不相同,从公关舆论到竞选方案无所不有。
今天来的人格外多,占满了整个一楼,人人手里拿着杯酒,谢姝下楼时以为谢延歧开派对没通知她。
职业会赋予人特殊的气质,比如谢延歧的客人们气质都格外冷淡,说出的话却时刻透着股残忍的权欲感。谢延歧坐在人群中心的沙发上,上身穿了黑色的毛衣,脊背和肩膀都紧绷着,神情格外冰冷,握着杯子的手背骨骼青筋凸起,似乎准备随时打倒某个人。
谢姝突然闯进他们的场合,乳白色的毛衣像一滴牛奶滴进墨水里,柔软、年轻且干净的小女孩太与众不同了,所有人都看向她。
他们不约而同地问谢延歧:谢!这是你的女孩?
甚至某人说了有碍观瞻的辛秘:你的女友这么漂亮?难怪我的单身派对上脱衣舞娘坐在你腿根你要把她赶下去。
不是,谢延歧蹙眉制止他们,是我的妹妹。
他用眼神示意谢姝上楼去,催促小绵羊退出狼群。
我在想要不要早点回去。
为什么?因为感觉打扰到他了吗?何温洺在电话那头揣摩她的心思。
是一个理由,谢姝上楼后合上房门在电话里说:如果是我被一直问哥哥是不是男朋友,我也会感觉很烦的。
何温洺那边有翻动书页的声音,他赞同地嗯一声,补充道:而且你们还没有血缘关系,容易产生误会。早点回来也好,我们有快一个月没见面了,我很想你了。
因为聚少离多,他们从不吝啬于表达思念。但在哥哥的家里和男朋友说私密的话语,让谢姝耳朵都在发烫。
我尽量早点回去。
又说了几句,谢姝才挂了电话。她重新打开房门走出去,站在楼梯口侧耳倾听一楼的动静,听出还有不止一个人在活动的嘈杂声音,心底松了口气。
她想早点离开的另一个理由,是她感觉谢延歧似乎不希望她看到他工作的样子。每次下楼碰到他和别人交谈的场景,他都会立即示意谢姝上楼,甚至不让她和客人打招呼。
谢姝似有似无地感到谢延歧是不太喜欢他目前的工作的,甚至不愿意让家人看到他工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