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崚非于内凝视那边缘痕迹须臾,淡声道:“走吧。”
车夫应声后车子缓缓驶动。
常宁侯还欲再拦,已有二十多个骑兵迅速而出,半数拦在了他的马前半数护卫车旁。
老侯爷大怒,虎目圆睁鞭指车身,“你莫要作那妄想之事!我绝不可能让个丫鬟当侯府嫡妻!你若肆意而为,且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越崚非便笑,顺手拿出个卷宗慢慢看着,朗声道:“我既是敢说要娶她,便是一定能够做到,你们想阻挠却也不可能。”
他极淡的轻舒口气,似在低语又似叹息,“您老怎么就没想明白呢。”
车子快速前进,骑兵策马随行。
待到距离皇宫不过六七里地,有停在路边的另一辆车子引起了车夫注意。那车旁那立着个俊美儿郎,年纪与自家三爷相仿,差不过一两岁。
“爷。”车夫低声道:“鲁国公世子——”
话还没说完,贺安彦已经花蝴蝶一样扑了过来,手中扬着一把文书,“越老三你可算舍得过来了!我等你好久!”
车夫急急勒马停车。
车窗帘子被人从外头掀开。
凛冽冬风灌入,阳光透窗而来。越崚非目光凝在卷宗上,眼神都懒得给窗口那人一个,淡淡道:“自己进来。”
贺安彦哼了声钻进车中。
马车继续向里行驶,经过宫门时守卫见是越大人的车马,含笑迎了进去。宫内亦是洋溢着新年的气息,到处高高挂着漂亮宫灯,就连守卫和宫人们,也都换上了色彩鲜艳的新衣。
故而越三爷这样穿着藏青色锦袍的就显得格外扎眼。
青莲外衫的贺安彦车内坐定后,咦了声,嬉笑道:“大喜的日子也不穿喜庆点。我还想着你来个殷红袍子,绛紫大氅,再穿海棠红锦靴,那才叫应景。”
越崚非换个卷宗继续仔细看,“说
重点。”
啪地厚厚一摞文书搁在他眼前盖住了卷宗。
贺安彦指着那叠东西道:“我这表妹儿时落水走失,全家上下寻她数年。前些天我的人好不容易顺藤摸瓜探到消息,说她被人牙子掳来京城,心急火燎到处找,这才听闻是被你越三爷救了。我好不容易让人调出表妹户籍文书,把她的一切事项都办理妥当,结果听说你居然要娶她。我不乐意,表妹这才刚刚找回来,哪能嫁人呢?”
越崚非把底下卷宗抽出搁在旁边小柜中,拿起文书细看。
贺安彦又道:“恰好今日你我都要进宫面圣,我要在圣上跟前讨个公道。自家表妹,再怎么说也得留家里一段时间,由我家和程家给她找门好亲事。哪能你越三说要娶就娶的?到时你就卖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