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绑定系统以来，第一次让韩子成有了窒息的感觉，尤其是齐军那势如破竹的攻势，巨大的压力让韩子成有些喘不上气。
记忆如潮水翻涌，
半月前还在沙盘前推演的拒敌之策，此刻都成了荒唐的笑话。
城墙在轰鸣声中坍塌的画面反复闪回，
燕军将士被火舌吞噬的惨状，比任何阴谋算计都更彻底地摧毁了他的防线。
“草！”
一声国粹爆出口，
韩子成额头青筋暴起，但他终究没做出任何冲动的举动。
而是深吸一口气，
在竭力控制自己情绪的同时，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肯定有解决办法！”
“现在还没到绝境，而且火器又不是无敌，肯定有办法......”
“正面作战肯定是行不通，守城现在也只是徒劳挣扎，我到底改怎么破局？”
韩子成的玄色龙袍下摆沾满泥尘，
在空旷的大殿里来回踱步时，
"陛下。"
熟悉的声音从殿门传来。
紧接着，
一道倩影缓缓走来。
姬玉瑶卸去了凤冠霞帔，只着一袭月白寝衣，珍珠步摇在鬓边轻轻晃动。
她赤足踏过冰凉的青砖，
将脸颊贴在韩子成剧烈起伏的后心，"莫要再伤神了。"
韩子成转身看向对方，眼底猩红如血，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什么？
说自己抢走了燕国，
现在即将，又要被齐国覆灭？
这时，
姬玉瑶走上前，指尖覆在他干裂的唇上，看向韩子成的眼中满是柔光：“去年陛下兵临城下，燕国就已经亡过一次了，如今就算再亡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或许，燕国的国运就该如此吧。”
“曾经臣妾心中，充满许多不甘，但现在对臣妾来说，陛下才是最重要的，若是陛下想走，臣妾可以跟随陛下离开燕国，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去的。”
“若是陛下还要战，臣妾便陪陛下再争一争这个天下！”
姬玉瑶踮起脚尖，
指尖轻柔地拂去韩子成眉间凝结的愁绪，
她将脸颊贴在韩子成的胸膛，
听着那紊乱的心跳渐渐与自己的呼吸同频。
姬玉瑶轻声道：“陛下可还曾记得，登基大典时彰显的野心吗？”
“那时的你，眼里有光，有山河。”
“如今燕国的山河尚在，臣妾也在，陛下怎能先失了心气？”
说着，
她仰起头，
目光坚定的说道：“臣妾虽为女子之身，但也久经沙场，如今国难当头，陛下莫要一个人在扛了。”
第一次，
从女人的身上，韩子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动力。
“放心吧。”
韩子成轻轻握着姬玉瑶的手，
“当年我落榜之后，就曾发誓要杀回洛京，如今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挫折，我又怎么会轻言放弃。”
说完，
韩子成的声音里重新燃起火焰，“来人，召集群臣，商讨御敌之策！”
子夜的梆子声响起时，议事殿的灯火重新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