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的脸一下子变得像窗户纸似的煞白,眼中充满了困惑和畏惧。
幸村说:“虽然目前还是轻症,服药可以暂时控制,但抱歉,因为我的傲慢,我事先选择了隐瞒……”
“我一开始认为我可以悄然控制节奏,不影响立海大附属的比赛,直到,因为我的自大,最后失去了甜甜……”
低哑的嗓音传入众人耳中,恍若一道晴天霹雳,把仅存的那些理智炸地支离破碎。
那一瞬间,幸村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但同时,最重要的东西失去了,他心底有种解脱,油然而生一种——“终于”。
他抱臂沉声说:“抱歉了各位,好在,目前还没有造成更大的意外。”
哪里还需要别的意外,这个意外已经足够大了!
“——等等!”,仁王整个人看起来仿佛陷入了寒冬,一把嗓音几乎冰冻三尺,“运动障碍是什么意思?会多严重?最后会不会……”
…会什么?
众人如梦惊醒,脸色刷白!
幸村摇头示意仁王坐下:“不会,多数可以完全恢复。”,但少数严重者可能会出现致死性呼吸麻痹和双侧面瘫,“只有少数比较麻烦。”
仁王脸色没缓过来多少,他还听见切原忽然结巴起来,嗫嚅着拼不出一个完整的词句:“那幸村部长是不是…不能再打球了?”,脸色沉得更厉害。
“!”,丸井立刻下意识抬脚踢了他一下:“海带头,不许胡说八道!”
幸村伸手揉好了他定过型,但被吹乱的头发:“需要住院一阵子,等稍微好一点就可以回网球部,不用担心Akaya。”
真田目光迎着他,沉痛几乎破音:“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事先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知道你们会劝我安心治疗,这也是应该的。”,幸村用很轻的声音继续,“但躺在医院里,浑浑噩噩地过着平淡乏味的“数日子生活”,像个懦夫一样心惊胆战地等待你们胜利,失败的信息、无法主宰我手里的未来,这些对于我来说——难以忍受。”
“…直到糖糖提醒我,这样的表现,或许太过傲慢、自负,丝毫没有顾你们的感受和意愿。”
安静。
此话一出口,房内更静了,死寂般的安静。
这一次,幸村沉默了更久。
直到…
相当长的沉默后,窒息的空气终于挤进去点别的?
“……Yukira愿意讲这些,本天才很高兴。”,短短几分钟,丸井被他的话烧得感受到了真切的刺疼。
天才眸底艰涩,伸手,但手心都是汗,导致他完全不敢下手碰对方:
“本天才从来没有见过比你更厉害的人,也不会再有比Yukira再勇敢的人的——所以,谢谢你愿意和大家说这些。”
他比任何时候都真心实意地认为:“Yukira不会是懦夫的,只会坚强得可敬可畏,请务必要相信这一点。”
‘要一个人坦诚地说出这些话来,就已经非常不容易,那个人还是你。’,天才心里在说。
良久,幸村微微一笑:“谢谢。”
军师沉默了片刻,哑声道:“网球部放心交给大家就好了,大家一定会协助Sanada一起赢下来的,请务必放心。”
“我不怀疑这一点。”,下一刻,幸村目光穿过众人,去看到最后的真田:“Sanada,我将网球部和大家暂时交到你手里,这段时间有劳你了。”
“……”,大到网球道路,一路的荆棘塞途,小到只有那个黄黄的圆球,每天简简单单的挥拍,走马观花,短短几分钟,全部被改变了。
真田紧紧攥着拳头,微微抿住的唇克制又隐忍,不言一词。
“Sanada?”,幸村又唤了他一声。
“……”
“……”,真田沉沉压下帽檐,久久,方从胸腔砸出一句:“——我知道了。”
弄清楚了真相。
他们离开的步伐没有轻快起来,反而更加地沉重。
一个个面色沉重地离去。
“来的时候心情差差的,走的时候心情坏坏的,那群庶民看着更加糟糟的。”,糖糖翘着二郎腿在幸村腿边,一边碎苹果一边念叨,手里那是刚才来的庶民们上供的,“太不华丽了,难怪你如此傲慢。”
“总是要给他们些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这个情景已经比幸村无数想象过、模拟过的情景好太多了,他顿了顿,道,“待会,前辈应该会过来……”
“喵庶民吗?来做什么呢?”
幸村缓了缓,才说出来:“甜甜的——”
“——扣扣!”,突兀的敲门声插入。
“Yukira?”,护士姐姐来敲门提醒他,“需要去医生那里一趟哦。”
幸村临走前,嘱咐糖糖:“记得一个甜乖乖待在这里。”
糖糖对他挥挥手,超级敷衍的:“本王知道了。”
宽敞明亮的走廊。
手冢捂住手臂,刚刚从检验的科室出来,迎面而来,直直和一抹意料不到的鸢尾色身影打了对面:“Yukira?”
“Tezuka?”
明明身姿挺拔,容色素净,然而:
‘「神の子」的对手像一条在海里只会来回溅水的大白鱼,其他的记不住了……立海大部长是船帆上持鱼叉的凶男子……不过凑近看对眼睛更残忍了,因为啊,那搞不好船上的凶男子更像美人鱼伪装的……啊哈哈哈哈!!’
一年级部员,桃城自从看了去年全国大赛的录像带后,整天吐槽挥之不去。
手冢捂住手臂,简简单单“嗯”了声——匍一打照面,这些东西无意识地冲进来,还好清冷刻板的表情很好地掩盖住了头脑响起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