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乐湛急得在门口团团转,每次想进去,老黄狗就看着他,他又停了脚步。
他小时候被狗追着咬伤过,有些怕狗。
“你总算出来了,怎么进去这么久?”他语气有些急。
“婆婆说了很多。”自从卫乐湛背了她三天后,桑七基本都会回他说的话了。
“都说什么了?”卫乐湛一边问,一边极为顺手地接过了桑七手中的陶罐。
“如何驱虫蚁,得抓只猫逮老鼠。”
“等会我去抓,你别被猫抓着了。”
他自幼习武,抓只猫不在话下。
桑七突然问道,“你能教我习武么?”
她从小杀猪切肉,手力劲大,能学些身手,日子应该能更好过些。
卫乐湛愣了愣,“怎么想学武了?”
“不想被打。”
卫乐湛的眉毛挑得很高,“谁敢打你,有我保护你,你不用学。更别怕。”
桑七没再说话。
不愿意就不教吧。
她也没法强求。
两人回去时,卫家人正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只有脸上全是嫌弃。
桑七真好奇这些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她先点了樟树叶,就看着白蚁像退潮一样,退回了洞口。
再对着洞口倒乌桕水,挂上些艾草。
三间厢房都如法炮制,再拿过扫帚扫灰尘。
二夫人这次都没动,她是怕极了虫蚁这些的,压根不敢进屋子。
直到夜色四合,三间屋子算是干净了。
就是只有床板,别说床单,褥子被子通通没有。
卫夫人肚子饿了,一边轻慢地揉着肚子,一边看着二夫人,“弟妹也不饿,莫不是金银便管饱。”
二夫人一白眼,“我是有自知之明,啥也没干,没法心安理得地只会喊饿,跟猪有什么两样。”
桑七听着这话笑了。
收拾完屋子,卫乐湛的猫也抓了回来。
确切地说,不是抓,而是摇着尾巴跟着他回来的。
身上一个伤口都没有。
桑七想,大概是猫也爱跟着俊朗之人吧。
一只吃得很肥的三花猫,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将三间厢房都转了一遍。
卫夫人有些嫌弃,“这品种是真难登大雅之堂,别人来家里,要被笑话。”
卫乐湛蹲下摸了摸猫,“不会再有人来这里的家。”
三花猫舒服得仰起头,更方便他挠。
没人准备给它起个名字。
桑七四处找了找,愣是没在这破宅院里发现什么能做她的窝的。
她便拔了些草,放在西厢房延伸出来的屋檐下。
只有这块的屋檐最齐整,能容下她的身体。
今晚就睡这吧,总比直接睡地上好。
她想了想,又将乌桕水在这块附近都洒了些。
最后躺在草上,透过屋檐的边缘,看着天上的月亮。
卫家人也各自回了厢房里,饿了,为没力气在外面站着。
在厢房里,好歹有个硬床能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