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乜绗面色不显,但心中惊异。
药乜绗这一刻想问问光渡,谈及未来的那个回报里,可不可以多一个他,可犹豫片刻,药乜绗终究是没有问出来。
光渡眼神安安静静的,“以后你会知道的。”
药乜绗思量已定,又是赞赏、又是流连地看着光渡,“李元阙……咳,王爷可真是不近美色,连你这样的人都舍得拿得出手,要是我,我肯定是不愿意的。”
“你说,李元阙若是失了你,于大局而言毫无影响,我今夜过后的看法,正与你说的完全相反。”
因为那笑容是讽刺,是嗤笑,虽然浅浅淡淡的,药乜绗也只好收回发直的眼光,有点心虚地移开眼睛。
但这能怪谁?
光渡定定看了他一会,“我在西凉府的那几年,你送给我的黄金,我从来没收过。”
“是,这个我还记得。”
“但我其实收过你一吊钱。”光渡转身走进内室,“那年家道中落后,我奔波于旧债,当时是你借钱给我,助我安葬娘亲。或许这一吊钱你都不记得了,但我一直没忘,只是从没找到过机会报答,后来你在黑山对我做的……在我心中,恩怨相抵,你我之间的过去,便此一笔勾销了。”
药乜绗彻底愣住了。
光渡转身走进内室,“药乜家主,慢走,不送了。”
第86章
药乜绗过于识时务,省了光渡不少功夫。
若这家伙想不明白,这个晚上,光渡是不会让他活着走出这里的。
能让药乜绗心甘情愿地结盟,无疑是上策,尤其是药乜纺想要的东西,在他眼中无比清楚的时候,一切都变得简单。
只是光渡曾经从不屑于用自己皮相的去做一根胡萝卜,再吊着一只拉磨的驴。
可人总是会变的。
他曾经对那些着迷于他皮相的人深恶痛绝,敢对他露一点心思,不是被他不假辞色的拒绝,就是把人打得毫无心思。
时移事易,现在的光渡,却主动利用这幅皮囊,软硬兼施,刚柔并济。
他是什么时候想开的?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这也是一种筹码,拿去合适利用,能搏出一条生路。
大概就是他十六岁前后的巨变。
有人眼睛瞎着,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什么样子,却依然愿意偏袒和偏爱。
有人眼睛是好的,和那些他所见过的、平平无奇的人一样,所以他在皇帝手里活下来了,并一步一步,活到了现在。
这次重逢后,皇帝依然对光渡热情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