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降临的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吞没。天地间只剩下残破的灵力波动在空气中震颤，像是最后一口呼吸。
苏砚猛地睁开眼，意识尚未完全恢复，身体却已本能地绷紧。他的手掌仍紧握着那把刻印刀，逆命之纹在体内微弱跳动，如同一盏将熄的灯，顽强不肯灭去。
四周死寂一片，唯有风声呼啸，夹杂着不知名的低语，在耳畔回荡。
他挣扎着撑起身子，视线模糊中看到不远处洛九璃倒在地上，身上的刻印符文仍在缓缓流转，证明她还活着。玄月蜷缩在一侧，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残留着血迹。萧千绝横卧于断石旁，胸口剧烈起伏，手中长枪早已脱手。
夜无殇……不见了。
苏砚心头一沉，正欲起身，脑海中忽然传来一阵刺痛。逆命之纹在他掌心微微亮起，竟隐隐与某种力量共鸣，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他咬牙站起，踉跄几步走到洛九璃身旁，单膝跪下将她扶正。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
“你还活着。”她声音沙哑，目光扫过四周，“其他人呢？”
“都还在。”苏砚低声回答，“但情况不容乐观。”
远处，魔神召唤出的猩红光芒依旧悬于天际，像一只冷漠的眼睛，俯视着这片废墟。地面裂痕纵横交错，灵脉被撕裂，整片战场仿佛已经化作死地。
“它还没彻底成型。”洛九璃喘息着开口，“但很快就会完成融合。”
“我们必须阻止它。”苏砚眼神坚定，体内的逆命之纹微微震动，似乎回应着他的意志。
就在这时，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苏砚……那边……有动静。”
是玄月，她挣扎着指向战场边缘，那里有一道模糊的身影正在缓缓靠近。
众人警觉地凝神望去，只见一个身影披着破碎的黑袍，步伐沉重而缓慢。当那人走近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是夜无殇。
但他看起来异常虚弱，黑色火焰几乎熄灭，脸上布满血迹，左臂只剩半截，伤口处不断渗出黑雾。
“你……”苏砚皱眉，“你不是冲进裂缝了吗？”
夜无殇停下脚步，抬眼看向他们，眼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我看到了命运的真相。”他声音嘶哑，“也看到了它的终点。”
“什么意思？”玄月急问。
“魔神正在借助远古命运刻印的力量重塑自身。”夜无殇缓缓说道，“但它并不真正理解这股力量的本质。它以为自己能掌控命运，实则只是被命运牵引的棋子。”
“所以，还有机会。”苏砚眼神一亮。
“有机会，但代价不小。”夜无殇深深看了他一眼，“你需要做出选择。”
“什么选择？”
“要么拼尽一切，用逆命之纹强行切断它与命运的连接；要么……让它完成重塑，再以更强的姿态迎战。”
“你是想让我们等它变强后再打？”萧千绝冷哼一声，虽受重伤，语气却依旧锋利，“你疯了。”
“我不是疯，我只是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博弈。”夜无殇淡淡道，“现在动手，我们没有胜算。”
“那就等死？”玄月怒喝。
“不是等死。”苏砚突然开口，打断了争论，“而是必须找到第三条路。”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逆命之纹，那道神秘的刻印此刻微微泛光，仿佛回应着他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