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褚玄陵的后颈起了一层细汗。
爬行声越来越近,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跳撞着肋骨的闷响——那声音像极了赤须子摊前烤架上翻动的蜈蚣,每一下都让他想起那摊主递来烤串时,指节间不自然的泛红鳞片。
"系统,当前功德点。"他压低声音,喉结动了动。
"叮——宿主剩余功德点:212。"
够用。
他摸了摸怀里的《血契真言》,手札边缘的阴寒透过布料渗进掌心。
老道士说过,越危险的东西越要贴身带着,阳气养着,总比丢在阴处强。
可此刻这手札却像块冰,冻得他胃部抽紧——或许该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爬行声在头顶石缝炸开,他猛抬头,就见数道赤红色残影顺着石壁滑落,在地面聚成一团。
幽绿的蛇瞳在黑暗中亮起,赤须子的声音裹着腥气飘来:"小道士,偷了我的东西,就想这么走?"
那团影子骤然膨胀,露出半人半虫的本体:人身,却长着蜈蚣般分节的赤红色躯干,百足在青石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额间一点朱砂痣泛着妖异的光,正是他摆摊时总戴着的红绳吊坠。
"果然是你。"褚玄陵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石壁。
桃木剑在掌心发烫,剑身上的"雷"字符咒滋滋作响——这是老道士用雷击木亲手刻的,此刻倒成了最趁手的家伙。
赤须子的百足突然蜷缩,虫躯如弹簧般绷紧。"把《血契真言》交出来,我留你全尸。"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每说一个字都带着碎裂的尾音,"否则...你会知道,被蜈蚣啃食魂魄是什么滋味。"
话音未落,百足猛地弹起!
褚玄陵旋身避开,却见石墙被划出五道深痕,火星子溅在他衣角,烧出几个焦洞。
他咬了咬牙,从袖中抖出三张净灵符——这是今早出门前特意画的,用的是老道士给的陈年黄符纸,对付低阶妖物最有效。
符纸刚触到赤须子的虫躯,便腾起白烟。
那妖物发出尖啸,虫躯剧烈扭动,却在瞬息间又愈合如初。"净灵符?"赤须子的瞳孔缩成竖线,"有点门道...但不够。"
褚玄陵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破妄眼自动开启,他看见赤须子体内缠着黑线,那是妖盟特有的"血饲咒"——难怪普通符咒伤不了他。
得找阵眼。
他迅速扫过石室:石桌、火把架、墙角的青铜鼎...最后落在左侧石墙上。
那里有道极浅的裂痕,像被指甲抠过的痕迹。
爬行声突然消失了。
赤须子的虫躯缓缓匍匐在地,百足收拢成球状,竟开始往石墙的裂痕里钻!
"想跑?"褚玄陵抄起桃木剑刺向那团红球,却被虫躯上的倒刺勾住剑刃。
他借力翻身跃上石桌,瞥见裂痕深处有幽蓝的光——是阴脉的气息!
就在这时,石墙里传来"咚、咚"的轻响,像有人用指节叩击墙壁。
他动作一顿。赤须子也顿住了,虫躯上的倒刺微微发颤。
"什么声音?"褚玄陵眯起眼。
老道士教过,地下密室若有异响,要么是活物,要么是怨气凝结的"壁中魂"。
他贴着石墙蹲下,耳尖几乎要贴上青石板。
"......封印......钥匙......"
模糊的低语钻入耳膜,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刺响。
是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