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电房的铁门锈了半扇,门缝里渗着股腐肉味。
褚玄陵捏着张净心符按在鼻尖,抬腿踹开门——霉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墙角堆着七八个破纸箱,最里面的水泥地上刻着个直径两米的圆阵。
他眯起眼,破妄眼自动启动。
圆阵边缘的纹路不再是普通的红漆,而是凝结成块的血痂,每道划痕里都渗着黑褐色的血珠,像阵细小的雨。
阵中心摆着个陶碗,碗里泡着截青灰色的指骨,指节上还沾着没刮干净的肉。
"召唤咒......"褚玄陵蹲下身,掏出随身携带的黄符纸拓印阵纹。
系统突然提示:"【妖语通·初级激活】当前可翻译低级妖族语言/血契咒文。"他盯着符纸上的纹路,那些歪扭的血字突然在眼前动起来,像群黑色的蚂蚁在爬。
"献、祭、百、阳......启、门、通、冥......"他念出声时,陶碗里的指骨"咔"地断成两截。
冷风吹过配电房,他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这咒是要拿一百个活人阳寿当祭品,打开通往阴冥的门。
"谁在这儿搞这种邪门玩意儿?"他攥紧符纸,刚要起身,身后传来极轻的"窸窣"声。
褚玄陵瞬间转身,铜钱剑"唰"地出鞘。
月光从破窗照进来,照见墙角蹲着只半透明的老鼠。
它浑身泛着淡蓝的光,眼睛是两颗绿莹莹的珠子,正用后腿立着,前爪扒拉着墙根的碎砖,像是在......偷看他?
"影鼠?"他想起系统百科里的记载——阴脉里的低阶精怪,专司窥探,最会藏自己的气。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工地?
影鼠见被发现,尖嘴一咧,竟发出类似婴儿哭的声音。
它转身要跑,褚玄陵甩出张定身符,符纸却"啪"地穿过它身体,在墙上烧出个焦黑的洞。
"阴体?"他瞳孔微缩。
影鼠的尾巴突然膨胀成团黑雾,它趁机往墙缝里钻,可刚露出半截身子又停住,歪着脑袋冲他"吱吱"叫了两声。
那声音在褚玄陵耳里突然变了——像有人用沙哑的嗓子说:"主人要见你。"
"谁的主人?"他往前跨了一步,影鼠却"滋溜"钻进墙缝,只留下道淡蓝色的妖气轨迹,像条发光的蚯蚓,顺着墙根往地下钻。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妖语通触发共鸣】【获得'妖语残卷·中级'】【当前可翻译中级妖族语言/血契咒文】"。
褚玄陵摸出手机照亮墙缝,轨迹还剩半截没消散,泛着幽蓝的光,像在引他往更深处去。
风突然大了,吹得配电房的铁门"咣当"响。
褚玄陵低头看了眼拓印的符纸,又摸了摸腰间的八卦镜——镜面上不知何时凝了层水雾,映出他紧绷的脸。
"百阳祭......阴冥门......"他把符纸小心收进道袍内袋,转身时瞥见墙根的妖气轨迹又亮了些,像在催促他跟上。
出租屋的灯还亮着,可褚玄陵站在工地外的巷口,望着远处居民楼的灯火,突然觉得这城市的热闹都隔了层雾。
影鼠留下的妖气轨迹还在他破妄眼里闪,像根细针,扎着他往某个他还没准备好的方向去。
"老道士说'因果如绳,一拉就动'......"他摸出兜里的血尸核碎片,现在它温温的,像块捂久了的玉。
系统面板在他脑海里闪烁,新解锁的"妖语通·中级"图标泛着金光,可他盯着那轨迹,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就像白天棺材盖动的那声"咔嗒",像血尸核里那个模糊的叹息。
夜更深了,雾从工地深处漫出来,漫过他的鞋尖。
褚玄陵裹紧道袍往回走,可每走一步,后颈的凉意就重一分——那道妖气轨迹,好像......在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