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不是物理学家,没必要了解这些乱七八糟的。
她把那块铭牌重新放进背包里。
“我带你去我的海域。”她轻声说。
海恩说很遗憾没来得及了解她,但她也很遗憾没来得及了解他。这位谜团重重的皇子、牧师,他为什么出海,为什么扔掉身份,为什么在默柏教堂供职,她都知之不清。
他曾说“你会推理”,她现在却不敢推理,因为推理出来的结果得不到证实,只会造成对海恩错误的理解。
诗人赫尔蓓帮她准备好了马,提醒她道:“他们正在开参事会议。”
她点点头,笑道:“多谢,我逃得一定够快。”
艾格莱恩一直跟在她身边,安静地注视着她,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只在某个时刻,艾格消失了一会儿,很快回到她旁边时肩膀上停了一只鸽子。
“姐姐,我只有一个请求,你能把它带走吗?”他认真地问。
她大约认出这只信鸽是当时给艾格送苦菁苗的飞行员。
她思考了一下岛上的环境,虽然没有动物,但生态系统应该吃得消,便答应道:“当然没问题,怎么了?”
艾格扬起一个明亮的笑容:“太好了。”
那只信鸽从艾格肩上落到了她的肩上。
她想了想,又向修道院要了一只和它配对的信鸽。
“为什么呢?”艾格有点惊讶。
“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信鸽,只有一只的话总会死的。”她看着他笑道:“我知道你希望我们之间仍然有信鸽联系,我会努力的。”
被看破意图的他鼻子酸了,抿起唇控制表情。
从修道院离开的时候,仅存的几个修士站在门口和她告别,还有身穿青色披风的诗人赫尔蓓。
“对不起,塞都没有好好迎接你,反而让你不得不逃离这里。”那个年迈的修士抱歉地对她道。
“但我们都知道希雷沃小姐的功绩……”
她笑了笑:“不必过于愧疚,我根本没放在心上,恶意揣测的他们没资格否定我。”
那个被父母抛弃而寄宿在修道院中的唱诗班孩子忽然朝她大声道:“您还会来吗?”
她顿了顿。
“是不是因为我们太坏了,所以您不愿意来了?”孩子追问道。
她向那个孩子挥了挥手:“或许会来的,不要担心。”
“您带来的花很好看……请一定要来。”孩子带着哭腔道。
那种叫苦菁的花,现在开满塞都的城内郊外、以及远处的城邑,雪青色的花朵高洁而曼妙,在无名的墓碑边生机勃勃地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