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刮风,声响巨大。四面冰凉,冷风从颈项四肢豁入。

瞿清雨从昏睡中醒来,稍一动□□,抽了口气。

他伸手碰了碰,睫毛剧烈一抖。

流了血。

哪怕是第一次的时候,赫琮山都没有弄伤过他。

一片漆黑,瞿清雨牙齿发颤地摸索着开了灯。吊灯光芒落进他眼中,他一只手仍然拷在床头,挣开对他来说不算难事。他一时没动,仰躺在床上,大脑放空,忽然想要一颗糖。

指挥官室显然没有这种东西,赫琮山跟糖也搭不上边。

于是瞿清雨起身下床,去浴室。

他处理伤口,把自己清理干净。水浇在身上,他头抵着墙壁咳嗽,能感觉到自己在低烧,喉咙干涩肿痛,头重脚轻。

昨晚的衣服显然不能穿,瞿清雨手指在衣柜停留,又收回。他咬了下后槽牙,挑了件衬衣,将过长的袖子卷起来。

他伸手去拧卧室门,“咔嗒”。

从外面反锁了。

这里没有任何临时急救药物,退烧药、消炎药、止痛药……连一杯水都没有。

瞿清雨环视一圈,竟然有点想笑。

他走回床上,床也冷。精疲力竭,他浑身痛了一会儿,腰实在是痛,没办法睡。

模模糊糊捱了会儿,不知道过去多久,门开了。

唐陪圆将医药箱放下。

历代指挥官室全部以深色调为主,黑白灰,整体感官压抑。床上用品换过,依然是浓墨的黑。从那墨砚构成的海水里赫然伸出一条雪白的手臂,手铐甩在一边,手腕勒出红痕,青紫触目惊心。

“他把你弄伤了?”

瞿清雨:“给我一根烟。”

唐陪圆为他着想,一边从口袋夹缝掏出根烟一边说:“你在这儿抽烟?晚上不会被弄死?”

瞿清雨支着上半身靠着床头,咬着烟头:“到时候再说。”

话是这么说他走下床,唐陪圆顿时倒抽一口冷气:“你这……”

瞿清雨夹着烟冲他笑了笑:“撕裂……轻微应该,给我退烧药。”

唐陪圆把药递给他。

瞿清雨干咽下那颗退烧药,他也懒得喝水了,那枚药丸卡下去的位置不凑巧,横拦在嗓子眼。他咳嗽了一声,眼尾拖出水光。

唐陪圆想说什么都写在脸上,卧室有两张有靠背的椅子,瞿清雨目光在上面扫过,坐也不想坐了,沙哑又很轻:“等他发泄完。”

这间卧室的摄像头估摸比宿舍多得多,他们彼此无言,房间内残留的alpha信息素浓度太高,即使唐陪圆腺体残缺也感到压力,不得不留下药离开。

等待止痛药起效需要时间,瞿清雨到底没点那根烟,他爬上床睡了会儿,腰疼得他满头大汗,后背泅湿了一层。

他尽力缩起来,下巴搁在膝盖上,很深地吐息。

……

时针转了四五格,开门声再次响起时一阵凉风涌进来。瞿清雨猛然惊醒,刚醒,他思维混沌,高大alpha身影靠在门口,重重阴霾压下来。

他可能是想好好说话,温和地问:“怎么不跑?”

瞿清雨懒怠地说:“不是做交易?我还要等拿到东西……不能白睡,上校。”

赫琮山面无表情:“工具需要穿衣服?”

瞿清雨看了他一眼,抬起手开始拆扣子。他很快将自己脱光了,浑身赤裸。

白如一朵沾了露水的无暇栀子花,陷落在沉黑的床面。

赫琮山上前一步。

瞿清雨五指收紧。

他浑身发烫,刚涂过药,确实也没有办法做什么。

但他自找的。

他们最终仍然做了。

alpha将他从床上抱起来,倒没有多说什么,呼吸透着深秋的料峭:“明年四月,你要去军校报道,你不必去,既然要做婊子与嫖客,你也不用做什么,待在我这儿,被我抱在怀中——”

瞿清雨深蓝眼珠动了动,他抓住自己领口的手用了力,捏出褶皱。赫琮山扫了一眼,将剩下的话毫无起伏补充完:

“一只金丝雀需要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躺在床上,张开双腿。”

他嘲讽问:“这是你想要的?”

空气沉寂了一秒。

瞿清雨眼睫毛垂落下去,又抬起,静静地看着他,说:“是。”

——总不会到明年四月他依然和赫琮山纠缠,他漫无边际地想。

赫琮山手指从他脸侧滑过了,他五指有茧,常年拿枪械所致。他身上军装配饰冰冷,硌到自己,瞿清雨挣了一秒,被狠狠压进怀中。

赫琮山头也不抬:“我让你动了?”

体温非常高。

赫琮山心无波澜,出于beta和alpha先天的生理不匹配度,他从一开始就十分克制,他人生大部分时候都清醒而冷淡,瞿清雨确实将他惹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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