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慌乱,想立刻去东院瞧瞧。我略微迟疑,这是声东击西,他最终要救自己的老婆孩子,示意南辰继续往后院走。后院有一道小溪隔开,这里的烟并不浓。郭池迎面走来,他没见到计小涂出现。
“他会去哪里?”大家都来问我。
这时东小院火光冲天。大家都知道主上在那里养病,他就故意在那里引火。
南辰一把抓住我的领口,凶道:“你有没有安排好?若陛下有危险,我先敲碎你的脑壳。”
再这样烧下去,会牵连至整片府邸,而且烟太大,呛得人睁不开眼。这时一间大屋的木梁塌落,整面屋盖的瓦片砸到地上,轰地一声巨响,震天响地。大家都慌了,生怕抓不到计小涂,整座县衙府却给烧光了。
我让郭池和南辰去东院帮忙灭火,自己留下。谭尼一家老小给锁入凉亭,我就陪着他们。想了想,打发留守的人去找几个水桶。耳畔都是呼救和脚步声,我独自一人坐在滚热的空气里。
不知过去多久。拿绢子擦了擦脸,头晕眼花。环顾四周,浓烟滚滚,突然浓烟中出现一个人形,这不是霍兴么。
“我来帮忙救火的。”他说,纱布裹住大部分脸。
“好啊,你还算有良心。”我笑道,“过来帮个忙,我的轮椅卡住了。”
他很快走过来,行动如豹子般敏捷,同时扯掉脸上的纱布。其实我没见过计小涂,不过我知道就是他。他见面前的人瘦弱残废,压根没放在眼里,拔出刀朝我的心口刺来。
不过一刀毙命的功夫。我稍往后仰,卓芳随即从黑烟里跃出,一脚踢开匕首,反手擒住了人。这一变化太快,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你是谁?”他朝我喊,不停挣扎。
终于抓到他了。如今羽林卫无人主持,似有军心离散之相。军心不稳,是国祚大忌。先找到这个罪魁祸首,叫他们出口恶气,缓解这几日的愤懑焦虑。等单立清醒些,安全回到京都,再慢慢挑选守军人。
我笑道:“在下奉旨掌管河道事务,洛水归我管,无定河作为洛水支流,也归我管。我出来闲逛,瞧见城门口有张逮捕令,跟你长得挺像。所以先扣住,一会儿交给羽林卫。”
计小涂自然不会相信。凉亭内传来孩子的哭声,他马上说:“抓我可以,请公子给我的孩子留条生路。”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尤其显得古怪。
计小涂却笑道:“公子就说,孩子给大火烧死了。前桥阁和羽林卫要捉拿的是我,公子做个人情,放过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