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来跪着候审,这会儿猛地站起来。于是爷爷招手,因为不需要我再说话了。
郭池站到我原来跪的地方。
这次郑未蔷眯起眼睛:“郭督领,你觉察到内宫新生一个孩子?”
郭池没有回答。时间停滞片刻。我满心疑惑。
而郑伯伯的瞳孔突然变大:“那么,孩子是你从王府带走的?”
男人却摇头。他说:“无诏,臣不敢出入王府。”
冯坚冷笑:“如今郭将军可以任意出入禁宫,更别提一座王府。其他人,没胆子也没机会。”
还记得那天,你可是带领大队人马,将平康王府翻个底朝天
。在座的许多人看见了。
郭池辩解,那天搜王府,有前桥阁的盖印公文,不算逾矩。
“那是我头一次进入王府,”他望着我,“元小姐带路,她可以作证。”
没错,他根本不熟悉王府地形,他在假石林里绕错路了。他是第一次去,这也是我的感觉。
平康大妃不这么想,愠怒说:“肯定是你。那天晚上,肯定是你劫走孩子。谁有那么好的功夫?奇踪罕迹,都是南岭人的把戏。”
“哼!”郭池也发怒,“南岭人不会作弄一个孩子。”
刑曹的主事人审视他的愤怒,似乎不信他。为什么孩子会漂在南湖上?不是郭督领,难道孩子自己飞过去?
我紧张万分,渐渐明白此次堂审的目的。
冯坚说:“京都怨声载道,因为南山寺给封住两个月,谁也不能上。除了郭卿,和南宫家那位娘娘。”
郭池不傻,很快明白他意有所指,怒目圆睁,骂道:“放屁。你们想栽赃嫁祸。我从未碰过那个孩子。南宫姑娘更不知情。”
我扯一扯爷爷的衣袖。他们大张旗鼓,不是可怜枉死的孩子,而是罗织一张网,铲除敌人。
木轮咯吱作响,闹得我心烦意乱。平康王转动他的轮椅,他的声音疏远又清晰:“南山围护严密,忽然有死婴漂于湖上。孩子又是铁麒麟的血脉。这件事,羽林卫要好好解释。”
是的,最终是要郭将军,好好解释。
冯坚接道:“若是不能解释,只好先撤去郭池督领之职,下狱待审。等陛下回京,再深究处罚。”
“哎呦…”金腰带的小个子男人叫起来:“任免武职,是中殿直接下诏。前桥阁管得太多。冯兄弟可要三思。”
木轮子又咯吱作响,有人轻轻笑起来。爷爷看着他。我明白,那位眉眼阴霾的王爷,正在主导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