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点头,又说:“永昌的地理风情与中原不同,你可不要逞能。还有怀东哥哥,他走了两月有余也没音讯。家里急得很。”
我叫伺候的女人再盛碗汤。怀东在蜀地磨练过,他的性情宽容为人又机敏,不会有意外的。我眯起眼睛,而且他带走一队人,不会人人
都没有踪影。多半是他自己隐匿起来。
掰开她绞起的手指头,把汤碗端过来。
“多吃点。”我安慰她。
心中却琢磨半晌。此刻夜已深,可若等到明天再说,她会不高兴的。
“小冰,有件事我要亲口告诉你。”
她随即抬起眼睛。祠堂那边的风吹过来,萧肃又哀伤。
走上前关紧窗户,风把她的眼睛吹得朦胧湿润。我把手按住她的手。然后说,她的哥哥南宫博,此刻就在永昌城。其实这是我亲自前往的主要原因。
她露出困惑的表情。结痂的伤口又渗血,受过伤的人无助又可怜。
我转开话题。王珒送她的食盒令我郁结很久。我请他来京都,他诚惶诚恐来了。没费什么力气,他答应我,今后小冰不会收到他的任何东西。于是我把沉船那晚的所有事也弄得清楚明白。
“你说过还有一件事要做,就是找你的哥哥。”
小冰哆嗦一下。她十分不愿听到南宫博的名字。
扳过她的脸,让她看着我的眼睛:“我去把他带回来。然后你给雍州一个交代。这件事了结后,你就在琼华宫陪伴我一生。”
她自然听清我的话,可来不及品味我的意图,汹涌的泪直往下掉。直到她捂住双眼,蜷缩成一团呜咽。
“小冰,你早该告诉我。”
其实我想说的是:这种人不配活着,你也不必感到害怕。
“我到今天也不愿相信那些是真的。”她埋着头。
也许不同于皇室的同室操戈,他们兄妹的感情很亲厚,所以遭到背叛后才会如此致命。
一阵颤抖之后,她猛地站起来,脸色不正常地涨红:“他在永昌干什么?”又对我吼道:“是谁告诉你的?你居然瞒我这么久?”
如果小冰出现在我描绘的画里,她会变成扶鸾山上带棱角的水晶石,尖锐又脆弱,美丽又刺眼。而我被迷住双眼,以至于可以包容她所有的缺点。
我告诉她,南宫博如今成了永昌城乌洛兰公主的夫婿。王珒早知道,他只是在等合适的时机告诉我们。现在卞怀东也知道了。
突然她惊恐地喘着气:“难怪怀东哥哥不顾一切要去永昌。他找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