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扑通一记声响,而左无风一瘸一跛地回来,满嘴是血。
“那个狡猾的贼子,被我咬死扔海里了。”
南宫博很生气,朝他吼:“你浪费什么时间,以为来这里玩的?”
舱内只剩我们几个了,而舱外全是他养得的海鬼。我紧紧捏住小月的手。
他是为了石碑来的,他已经拿到了,为什么还不走。他取出木盒,正要打开的时候,动作却凝滞了。
“二叔,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你该不会骗了所有人吧?”
他用手指拨弄着锁扣,明明可以打开的,可他却没有。他注视着对面的男子,犹疑片刻,还是没有打开。
我发觉叔父一直没说话,从他看到南宫博登船的那一刻。
“你一直跟着我们?”他问他,“你早就知道了,一直跟着我们。”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你让至亲陷于危难之中,冷眼旁观。”
“你说啊,你回答我。”
“家门不幸。”
南宫博冲过去,使劲掐住对方发声的喉咙。
“你活了一把年纪,幼稚,”他突然放开他,指着这方快要塌陷,风雨摇摆的天地,“这就是证明,证明你幼稚。”
叔父满眼是泪,鬓角被冷风吹得灰白。
“阿爹,”朱翼挣脱我的手,去父亲身旁安慰,“就算博哥哥做错了,回去后再教训他吧。你看,这船快要沉了。”
这艘船的确快沉了,右侧裂开一道口子,突突冒着海水。冰冷的海水让南宫博冷静了,他的眼底结成了寒冰。
我浑身上下都是寒意,小月,快回来。
叔父老了,今晚发生的一切,让他因为极度痛楚而苍老,他的身心从未那样疲惫和衰弱过。
而面前的少年,是那样冷酷与自信满满。
“二叔,南宫世家只能有一个主人。”
我意识到什么,他也意识到了,他的手刚触摸到剑柄,背心正中就被刺了一剑。
我闷声吐了口血,而朱翼愣住了。等她回过神来,依然愣愣地看着她的哥哥。
叔父极轻微地叹了口气,朝一侧倒去,左无风走到他面前,又在胸口补了一刀。
船舱内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底板上裂开的口子,一直汩汩翻腾着海水,口子越裂越开,底板快要崩裂了。
南宫博走到朱翼面前,朱翼还是少女的模样,仰着头,神情困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