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不得烟味儿,下意识后退一步。
段知誉察觉到他的动作,侧眼瞥他。
视线在孟宴洲身上重新打量了的一番。
以前不了解孟宴洲,他堂堂一个高位政客已经这么低声下气地来求他救云瑶,可他却不为所动,甚至连那么大笔钱都不要。
他觉得他是傻子。
现在了解了孟宴洲后,他才知道,这人聪明、睿智,做事成熟稳妥。
他身为医者,不受任何势力威胁,即使是自己危在旦夕,他也不会为了让别人救自己而贸然去为一个有可能出现危险的病人做手术。
或许是孟家世代学医,那身上自带救死扶伤、拯救苍生的正义和责任感与他身上那不落凡俗、矜贵温润的气质浑然天成。
孟宴洲这种人太干净了,干净到给人一种白衣天使独有的天神感。
即使有人想把他拽入地狱,他仍然为濒临死亡的患者谋求一条生路。
反观自己,背地里的手段,肮脏、狠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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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温柠穿好衣服出门,朝大门口走来。
孟宴洲目视她,唇角勾着温柔的笑意,话语里却是威胁:“我背后的烧伤不要告诉温柠,我不想让她担心。”
“……”段知誉瞥了眼过来的温柠,掐灭烟头,“你打算瞒她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孟宴洲眸色微敛,“但起码不是现在。”
他刚回来,已经痊愈了温柠这三年来的伤痛。
如果再让她知道当年那场大火烧他的伤还没有完全痊愈,她只会担心害怕。
他不想再让她每天担惊受怕了。
他只想她往后余生,都开心快乐,幸福安康。
段知誉看着他,沉默几秒。
或许是同样有为之付出所有的喜欢的人,段知誉对他这个决定表示尊重和理解。
“行。”段知誉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塞进孟宴洲大衣口袋里,“这是那烧伤的特效药,这瓶能维持你一个月的量。”
当年他的烧伤太过严重,即使现在已经苏醒,但后背的伤还是反反复复地感染。
目前治疗方案只能用特效药抑制,想要彻底痊愈,只能大面积植皮。
孟宴洲愣住,看向他。
“别这么看着我。”段知誉挑眉耸肩,“虽然我救你的目的不单纯,但我确实不想你死。不管是因为云瑶,还是因为这世间所有的心脏病患者。”
孟宴洲垂眼:“谢谢。”
“对了,之前我们在美国建立的NINI医学实验室我已经搬回国内,有时间记得去上班。”段知誉拍拍他肩膀,神色微严,“别他妈整天谈恋爱,忘了正事。”
“……”
“走了。”话落,他起身离开。
温柠刚出来,就看见离开的段知誉。
她不认识他,问:“小叔,他是谁?来找你的吗?”
孟宴洲看她。
白色贝雷帽,微卷的长发披肩,一身白色修身长裙,外加一套白色重工高奢的大衣,还特意化了精致的妆,看起来跟个白白嫩嫩的雪媚娘似的。
他伸手把她大衣外套拢了拢,解释:“嗯,在医学上跟小叔打过交道的一个朋友。”
话落,他凑近脸,女孩身上那清新的芍药花香扑鼻而来。
还喷了香水,还是他和她都爱的芍药花香。
孟宴洲忍不住弯唇,压低脸在她唇上亲了下——
“小朋友,你今天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