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迦正在喂鱼,也没转身,“辛苦你了。”
盛子面上看不出什么其他的神色,只是低着头恭敬道:“都是小的份内之事。”
“你这样做,可是背叛主子啊。”沈南迦轻笑,扬了扬手里的鱼食,立刻便有一群鱼儿涌上争抢。
“明得清事理的才是主。”
他的回答,沈南迦很满意。
这也是谢祈昀和宋清澜母子两个一辈子都想不明白的用人管家之法。
蒋氏丧仪大办不多日后,谢祈昀终于从躲避中现了身。找遍全府才在账房中找到沈南迦的身影。
他满面笑容地凑上前,“夫人啊,不知家中是否还有多余的散碎银两啊。”
沈南迦拨弄着算盘算账,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思,头都没抬一下。
“前两日侯爷在酒楼宴请时是有的,现下没有。”
谢祈昀叹了口气,不得不实话实说。
“你知道的,我已经听你的把所有东西都还回去了,可那些亏空太大,侯府这几年又让母亲败了个干净,我只能依靠你了。”
沈南迦漠然道:“依靠我也没用,我又不会生钱。”
谢祈昀靠进了些,试图仔细看看账本,可刚看了一页便被满目的数字打了个头晕眼花,索性赌气似的坐在一边。
“距离堂审还有三日,我们还能不能拿得出十万两?”
“不能。”沈南迦一口否定,“我看了庄子和铺面的情况,十家只有三家是盈利的,就算是这个月的生意好,也只能在月底拿出几千两。”
这样一说,谢祈昀彻底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了下来。
他自顾自的寻思了一会,突然问道:“我想你的嫁妆,能不能……”
“不能。”沈南迦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她放下账本,语气冷漠带着些无情地说道:“我的嫁妆从前已经被老夫人骗去不少了,至今未向侯爷讨要,已经很给侯爷面子了。”
这事谢祈昀知道,甚至都是他默认让宋清澜去干的。没想到沈南迦竟会直接了当说出来。
他自知理亏,却只能恬着笑脸,“南迦啊,你我都是一家人。”
沈南迦根本不想跟他多说废话,“一家人也没有用妻子嫁妆的道理。”
这话说的不错,即便是穷苦人家,不到迫不得已也不会轻易用妻子的嫁妆。
谢祈昀知道没指望了,收了笑容,瞪着眼睛甩袖离开。
没过多久,他又返了回来,叉着腰撒泼道:“你若是不给我,我便当了这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