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柳娘子来给夫人请安。”侍女进来通传。
沈南迦想到她会来,却没想到这么快,她今早才吩咐人把茭月阁收拾妥当,估摸着时间,柳霏儿也差不多是这会儿刚搬进去。
“叫她进来吧。”
柳霏儿只身前来,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穿着件浅色的粗布衣裳,周身素净的几乎没几件首饰。
一进门,她便在沈南迦跟前跪下,重重的磕了个头。
“多谢夫人,救奴婢出凤仙居。”
沈南迦手上的动作没停,淡淡地说道:“用不着谢我,侯府就这么大,离开了那也是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要打定了主意欺辱你,我总归拦不住,以后的恩宠还得是要你自己去争。”
柳霏儿直起上半身,干净的脸上挂着泪珠,楚楚可怜。
她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不争不抢就只能让人欺负,没人能真的帮她。
“奴婢日后尽听夫人吩咐,为夫人尽心分忧。”
沈南迦由衷地看她一眼,长叹了口气,把花瓣尽数淹没在水里,又抬起了手,拿着帕子擦干手上的水迹。
她起身,将跪在地上的柳霏儿扶了起来,“不是为我,是为了你自己。”
“你我都是后半生要蹉跎在这侯府里的人,总要为自己挣些出路。”
她身为正妻,日子已经过的这么艰难,又何况是个不得宠的妾,指不定哪天就要被卖掉。
柳霏儿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水,看向沈南迦的眼神中多了些遥不可及的崇敬。
她入府才不到一年,唯有当初敬茶的时候正式见过这位夫人。
当时夫人看她的眼神满是冷漠与怨恨,后来她凡事都躲着,即便是听到了这位夫人也同自己一样倍受蒋依媛的欺辱也什么都不敢说,不敢做。
原本她以为这日子恐怕就要一辈子这样过去了,可这位素不相识的夫人却忽然间帮了她一把。
她今日来此,已是做好了被利用的准备,却不曾想夫人开口便是要她为自己着想。
柳霏儿咬了咬唇,眸中敛着的水光让沈南迦的身形有些模糊,但她却郑重地行了个大礼,坚定地开口,“奴婢定当不忘夫人恩情。”
沈南迦眼底流露出几分欣慰,吩咐道:“云栈,去我的柜子中挑些艳色的衣裳拿给柳娘子,还有脂粉和首饰,一并挑些合适的。”
转而又对柳霏儿笑盈盈道:“茭月阁偏僻,你身边也没多少伺候的人,我从院子里挑了两个手脚利索的,你带回去看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