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她那模样,居然真的想过!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就是报应啊!
他明明不是君子,却假装君子的报应!
张祯慌忙否认,“我想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想!”
吕布拍案而起,既伤心又愤怒地道,“你等着,我这就把孔明抓回来,送给你做童养婿!”
说着披上鹤氅往外走。
张祯赶紧起身,想要拉住他。
——这厮怒气冲冲,只怕不是去帮她抓童养婿,而是去杀人。
“大将军,你站住,你听我说......”
吕布才不听呢,走得更快了。
眼看就要走出暖阁,忽听身后传来声响。
砰!
回头一看,只见张祯整个人扑倒在地,脸朝下,背朝上。
......光听声音,就知道摔得不轻。
赶快回身扶起,“急成这样......”
话没说完,被张祯的惨状惊呆了。
一头一脸的血。
血是撞到鼻子流出来的,她用双手去捂,大约额头也撞疼了,一手往上抚,血就从下巴抹到了头上。
看着很瘆人。
吕布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软榻上,高声叫来亲随,让他们准备温水绢帕,又让去请华佗。
张祯都被摔懵了。
刚才她太着急,跑得快了些,左脚不慎绊到右脚,来了个平地摔。
听见华佗的名字,强忍疼痛叫道,“不,不要请华神医!”
丢不起那人!
吕布:“快去!”
张祯一手抓住他,一手捏鼻子,飞快说道,“我无事,一会儿就好了!你要是请华神医,我现在就回家!现在就回家!”
她说话时眼泪汪汪,鼻血依然在流。
看得吕布十分心疼,十分怜惜。
奇怪的是,怜惜心疼之中,不知为何又有一丝好笑。
——他大约真不是个厚道人。
从她袖中取出帕子帮她捂住,温声哄道,“好,不请华神医,别说话了!”
再说话,他真担心鼻血流进她嘴里。
很快,亲随带着几名丫环赶来,帮张祯清理梳洗。
鼻血也总算止住了。
不过......
吕布眼睁睁看着她额头正中鼓起一个包。
——很惨,但更好笑了。
张祯一脸木然,生无可恋。
她也感觉到了额头的肿胀。
疼还是其次,主要是丢脸。
她在吕布面前装惯了仙气飘飘的神仙弟子,结果一着不慎,制造了这个大型社死现场,形象全无。
往后怎么面对吕布?
怎么在他面前继续摆高人名士的架势?
毁灭吧这个世界!
——现在移居外太空还来得及吗?
吕布让丫环退下,亲自给她上药。
而她两眼放空,恨不得时间倒流。
“疼得厉害么?要不还是请华神医来看一看罢!”
吕布压着嗓子,轻声细语地道。
半天不说话,他有点怕她摔出旧疾,变回傻瓜。
张祯:“......不要!让人用细布,给我包一块冰来。”
吕布也知冰能镇痛消肿,命人包来一块。
张祯自己按在额头,希望他识趣些,迅速从暖阁里消失,不要再围观她的狼狈。
但吕布不走。
非但不走,有句幸灾乐祸的风凉话还没忍住。
“这就是你贪慕男色的下场!还敢不敢了?”
张祯,张祯好想捶他,你可真讨厌啊吕凤仙!
脸上宽面条泪,“......不敢了。”
心里默默反驳,不,这不是我贪慕男色的下场,这是我觊觎丞相大人的代价。
第111章 蠢的究竟是吕奉先,还是他陈公台?
大将军府的内务,向来由高顺兼顾。
他以军法治家,府里从丫环婆子到小厮仆役,口风都很严,绝无多嘴多舌、搬弄是非之人。
但他现在去冀州了。
有些事情又实在太令人惊讶,藏在心里很难受,忍不住想跟人议论一二。
传来传去,就偏离了事实。
于是某天中午,陈宫在书房小憩时,无意中听到了窗外两个丫环的私语。
丫环甲:“哎,那件事情,你听说了么?”
丫环乙:“什么事儿?”
丫环甲:“你还不知道?呵呵!”
丫环乙:“到底什么事儿?你说呀!”
丫环甲绘声绘色,仿佛亲眼所见。
“那天在暖阁里,大将军想要对浮云道长用强!浮云道长拼命挣扎,以死相抗,一头撞在柱子上,撞得头破血流!”
丫环乙的声音带些迷惑,“是这样么?可我听说,浮云道长头上的伤,是她自己摔的。”
丫环甲:“嗐,暖阁里是平的,怎会无故摔倒?何况,地上还铺着那么厚的毛毯,就算摔了,也不可能伤得那么重!”
如果张祯能听到她的话,会告诉她,姑娘你还是天真了。
谁说平地不能摔?
谁说铺着毛毯就摔不伤?
她以实际经历证明,平地也能摔跤,摔在毛毯上也很疼。
可惜她听不到。
丫环乙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这几日她都不来了!”
丫环甲叹道,“唉,也不知她何时才会原谅大将军,我还想请她帮我卜一卦呢!”
丫环乙眉飞色舞,“她卜的卦灵验极了!上次......”
书房门忽然被打开,陈宫板着脸出来,冷声道,“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非议大将军和浮云道长?”
两名小丫环结结巴巴,“我,我们......”
不等两人认错,陈宫转身大步离开。
——
吕布在后院雪地里练了一趟拳法,回到中堂就见陈宫等着自己,不由笑道,“公台先生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