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给禹乔穿黑色的那一件呢?
黑色是最难以被干扰的颜色,白色融入黑色中也会变成了黑色,黑色溶于白色中还是会恢复成黑色。
发丝触手,伊莎多拉感受着手心手背上的刺挠感,牙齿却咬住了下唇。
乔,是你激发出我的欲望的。
伊莎多拉呼吸颤抖。
这些欲望在夜晚昏暗的卧室内舒展,在白日行走的街道上忽然袭来,又会在潮湿的浴室里钻进她的浴缸。
她无时无刻地不在想着她,吃饭的时候想,走路的时候想,沐浴的时候也在想。
前二十多年禁闭的欲望之门被打开,她完全臣服于了这股汹涌澎湃的欲望之下。
去年她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女孩,现在却学会了如何取悦自己。
伊莎多拉第一次在溢满水的浴缸中完成对自己身体的完全掌控。
可当快乐到达高峰之后,却又走入了下坡,一落千丈。
罪恶感与前二十多年根深蒂固的观念让她内心崩溃。
伊莎多拉曾以为自己不会成为帮派里的其他女人,不会像她们那样随便地沉溺在欲望中。
可在欲望满足后,浴室的镜子朦朦胧胧地照着她潮红的面庞。
她脸上的神情与那些她曾看不起的女人一模一样。
——好不公平啊,禹乔。
我的情欲被你打开,我为此而痛苦,你却像一个无辜者和旁人谈起了恋爱。
陷入无尽的自厌后,她抗拒过欲望,却还是抵挡不住内心深处的渴望。
自乐,自厌,自乐,自厌……
她陷入了一个快乐又绝望的死循环里。
X的幻想中,场景在变化,剧情也在变化,唯一不变的是那个站在黑与白之间的禹乔。
她是被滴上一滴墨水的一汪清水。
一滴的墨汁不足以让全部清水都变成黑色,但它又不会因此而停止对清水颜色的侵占。
伊莎多拉将自己的脸埋在了那些黑发之下。
禹乔的头发很长,黑色长发不仅落在了她的脸上,还落在了她白色睡裙之上,像一场落在雪地里的黑雨。
——污染我吧。
——在我的清水上倒满漆黑的墨汁,将我的颜色彻底染黑吧。
伊莎多拉呼吸急促,被抬上了幻想中的最高点。
就在她眼神逐渐迷离的那一刻,身旁躺着的那个人却突然动了。
昏暗中,伊莎多拉的瞳孔悄无声息地骤然放大,强行切断了现实与幻想的连接口。
她要做什么?
伊莎多拉怀着那个不可言说的心思期待着,可现实却是躺着的床忽然一轻。
禹乔起床离开了。
伊莎多拉听见了门被轻轻打开的声音。
在禹乔离开后,伊莎多拉抿了抿唇,也从床上下来,跟在了禹乔的身后。
她如惨死在别墅中的幽灵,隐藏于黑暗中,紧跟着前面的人影,看着她经过了一个又一个房间,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看着她打开了别墅的门奔向了另一个人。
她亲眼看着这场本该污染她的黑雨落在了另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