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乔借着他的力顺势坐起,透过车窗看向了前方。
前方薄薄的白雾弥漫,十个身高相同的黑发黑瞳华人少女用自己裸露的身躯,在禹乔回家的必经路上摆成了一个巨大的人体“LOVE”。第二个字母“O”之间还放了一颗已经腐烂变黑的苹果。
少女们面部表情僵硬,洁白柔软的腹部像鱼腹一样被残忍剖开,宛如一尾尾任人宰割的银鱼。这些“银鱼”以地为盘,任由“厨师”摆弄姿势,以此来吸引“厨师”想要招待的“食客”。
艾尔德里克声音冷然:“他在向你示爱。”
爱?
禹乔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这怎么能算爱?”
禹乔将心里强烈的不适按压下去,和艾尔德里克从车上下来。
站在十个无辜少女逝去的生命前,她想起了先前看到过的资料:“我刚才就在想一件事。”
“哦?”
“巴士杀人案让我想起了我经手的第一个案子。”禹乔面色凝重,“一个残忍杀害妻子的男人为了脱罪,故意模仿‘工作日杀手’布置凶杀现场,试图营造‘工作日杀手’重现江湖的假消息。我当时就在想,真正的‘工作日凶手’在通天的报道上看到了那个低劣的模仿者,他会怎么想?”
“看来我们在犯人人选上都达成了一致。”艾尔德里克道,“只是引起他注意的不是模仿者,而是你。”
“搞什么,”禹乔心情烦躁,“我应该为他的关注而感到荣幸吗?按照你两年前为‘工作日凶手’做的侧写,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了。”
她刻薄道:“他精心饲养的小鸟都要软成腐烂的香蕉泥了,他还想以为自己能完成吗?还想追求我?还想用这些尸体打动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被浓郁的白雾吞没:“这么大年纪了,别说是我了,连同年龄的老太太都看不上你,就你还沉浸在自己有多厉害的美梦里。摆弄这些尸体很累吧,腰不会又被扭断了吧?说不定,现在就在地上跟蚯蚓一点点地蜷缩着。还以为自己很浪漫吗?土死了……”
禹乔的话越来越有攻击性。
艾尔德里克叹了口气,将还在叭叭不断输出的禹乔揽在怀里:“好了,乔,他不会躲在现场的。你不是在激怒他,你是在责怪自己。”
禹乔终于安静了下来。
她沉默了很久后才缓缓开口道:“艾尔德里克,你知道吗?在华夏有一句古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艾尔德里克抚摸着她脑后的头发:“我们会抓到凶手,为她们报仇的。”
禹乔脸上笼罩着阴霾:“但是,生命不会因此而倒流为她们的躯体。”
等禹乔情绪平稳,艾尔德里克才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你先和方探长在电话里说一下吧。我先对现场进行拍摄。”
禹乔犹豫:“要不还是我来为她们拍摄吧?”
她考虑到了这些死者都是女性。
艾尔德里克摇了摇头:“你并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知识,不知道什么的照片才能发挥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