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第一天工作的时候闹了一出,池砚过的基本都挺轻松,和赵倩倩见了面,俩人都不怎么说话,把对方忽略了个彻底。
天一点点热了起来,池砚这两天上班一点都不想动,恨不得把自己焊死在座椅上。
懒懒的趴在柜台上,旁边还放着个供销社提供的电风扇,池砚从柜台下面摸出了一杯提前冰过的凉茶,浅浅的尝了一口,清甜的滋味在口腔中炸开,她舒服的喟叹出声。
托赵倩倩败坏供销社名声的福,她们这条路上的供销社基本都无人光顾,人们宁愿绕路走远一点去其他供销社,都不愿意往她们杨桥路走,就怕被赵倩倩打一顿。
是的,赵倩倩在她没来前彪的很,基本是来十个顾客打三个顾客,把供销社门口贴着的‘不许殴打顾客’的警告提示无视到底,直到池砚来了才有所收敛。
不过坏了的名声就如同倒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一词在名声上使用也一样有效,虽然供小于求时人们买东西都离不开供销社,但人们可以选择去哪儿个供销社。
她们供销社说是门可罗雀都不为过,池砚坐了两个星期的班,买东西的人都没见过几个,见过的那几个还各个什么都不买,跑来看她了。
弄的池砚不自在的很。
“同志,来个打火机。”
就在她精神跑马思念空调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阵清冽怠惰的声音。
这声音熟悉而又陌生,将池砚的思绪一下被撅住了,她将自己印象深刻的声音都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最后映象停留在了一张恣肆的面庞上。
是沈靖初。
同她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在废品收购站,另一次是在梧桐路的路口。
这个人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了,久到她觉得她已经记不清楚了。
当年见他的时候还是个少年,现如今一见,是个黑衣大汉?
池砚打量着对面的青年男人。
青年身形如竹,挺拔清瘦,从上到下都是一身黑,就连头脸都被裹的严严实实的,让人看不清长相。
要不是池砚对沈靖初的声音还有印象,都认不出眼前的人是他。
大热天裹这么厚实,不怕把自己闷坏吗?
这身打扮,池砚看着就替他憋的慌。
沈靖初自从进门后就闻到了一股泠泠幽沉的酒香往鼻息中钻,沁人的清香直入人肺腑,带来了阵阵凉意,惹人发醉。
是大师调的香,这么高的手艺他只在老一辈的人里见过,现在的年轻人,有这种卓然手艺的人不多。
顺着摆放的柜台望去,他一眼就顿住了。
柜台后的椅子上坐着位谪仙面的女人,女人生的清绝,用她来形容出类拔萃似乎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不过,他记得她,在多年前,就记得她。
至今也未曾忘却,他在她身上花了十块钱,十块钱的废旧书纸回收费。
沈靖初偏了偏头,半敛起眸子让自己不再往对面女人的身上看,感觉自己再盯着对方看下去,就要出事了。
对方实在太出挑了,出挑的令人心颤。
“要普通款,还是经典款?”池砚伸手把手里扇着的扇子放到了柜台上面,从柜台后的软椅上站了起来,轻声询问道。
“普通就行。”沈靖初思索了下,他看着普通款的打火机更漂亮一些。
见池砚背过身去找打火机了,他视线顿了一下,就将注意力转到了柜台上放着的折扇上。
湖蓝色的折扇半拢起来,半开的扇面上绘制着一枝独秀的深蓝色鸢尾花,扇骨分明,而伞柄下方系着一只蔚蓝色的香包,香包下是一串细碎的手编工艺品。
看其精致程度,说一句巧夺天工也不为过。
他将柜台上的折扇拿起来,浓郁扑鼻的醇厚酒香自扇面上传来,清凉之感伴随着香包的扑鼻香味将沈靖初周身包裹。
轻轻一扇扇子,他感觉自己的神思都清明了不少,上扬的眼尾扬了扬,瞳眸深处满是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