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些,陈砚便抬眼看向胡德运,不成想胡德运也在打量他,如此竟来了个四目相对。
胡德运被惊了下,便虚张声势般道:“本官乃是府台,有权给你分派庶务,你若是不愿,大可上疏调离此地。”
陈砚用怜悯的目光盯着他,道:“下官本以为堂堂一府之尊,该是极有脸面,如今才发觉你不过他人一把随时可舍弃的刀。”
胡德运惊诧问道:“你想说什么?”
陈砚笑着摇摇头:“对付下官的法子多了去了,你等却选了个最没伤害的,怕不是要让下官对上府台大人。”
“严查私盐乃是朝廷定下之策略,什么刀子之类,本官一概不知。”
胡德运板着脸,话语间颇有气势。
陈砚嗤笑一声,那眼神更带了几分戏谑:“既是府台大人下令,下官办此事便是。下官背后站着的是天子,不知府台大人背后站着的又是谁?”
不等胡德运回话,陈砚转身就走。
待陈砚离开屋子,胡德运一口气卸了,整个人便瘫软下来。
他是真怕惹了陈砚这个疯子。
谁知他能干出什么事来。
惊恐之后,心中便生起了怨愤。
原本陈砚在南山,与府衙和他都无关联,他也做好了要离得远远的准备。
可有人见不得他好,竟要让他来直面陈砚。
陈砚能看透的事,他胡德运又如何看不透。
能如此陷害他者,唯有那个姓谢的!
一想到此人,胡德运眼中尽是恨意……
陈砚出门,陆中等人便迎了上来,确认他无事后,众人离开了府衙。
到府衙门口,发觉陈老虎竟还是他们离开时的站姿,陈砚便感慨,老虎兄得此虎蹲炮,简直如虎添翼。
陈老虎迎上来,一双虎目上下扫视:“他们可有对砚老爷如何?”
“不过是些人事调动,不需过于忧心。”
陈砚安抚了句,就上了马车回南山。
既然宁王等人出手,将他调走后必定还有后手。
陈砚当天晚上就将村里几位老人请到自己屋子里,将自己即将调任一事说了。
老人们声声挽留,陈砚颇为无奈道:“府台大人下令,我不能辞。”
见老人们已老泪纵横,陈砚又道:“我仍是团练大使,管着民兵,往后还是会回来,诸位不必忧心。”
听闻陈砚还会时常回来,老人们才安心些。
陈砚便嘱咐老人们要盯紧村里,若有何异常便立刻告知训练民兵的陈老虎。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第二日陈砚就收拾东西离开了南山,搬进府衙。
对于陈砚而言,最怕的其实是暗箭。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他身边虽有锦衣卫相护,可这是在对方的地盘上,下毒、暗杀等一系列招呼上来,一旦锦衣卫们有一次疏漏,他陈砚就可能交代在此地了。
明面上来的手段,陈砚反倒不怕。
毕竟这查获私盐是极费时费力的,他可慢慢办案。
不知薛正等人何时能传来消息。
他可是冒死领着团建村村民们给海寇们唱了这首童谣,总该有些收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