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世家大族一听说陈砚前来便知没好事,又不敢躲,只能忐忑地将陈砚迎进家里,果不其然,陈砚又是来要钱的。
王爷都出钱了,你们还不跟着出吗?
王爷捐款一万,你们少说也该给一万吧。
众乡绅商贾听得头皮发麻,犹记得去年拿出来举例的是松奉知府胡德运。
去年陈砚在松奉城外转了一圈,松奉城内不少乡绅商贾以为陈砚惧怕胡德运的威势,不敢在城内对他们动手,还暗自高兴,谁知陈砚进城后,胡德运不仅没压制住陈砚,反倒被陈砚给敲了一笔。
旋即陈砚就以此在府城各家走了一圈,不动用灾民就将他们的银子和粮食给敲走了。
至于那些陈砚还未走到的各个县衙,也都一一收到了陈砚的信,里面的话术也是如此。
顶头上司都捐了,谁敢不动手?
于是在陈砚回到府城后的一段日子,还陆续收到了不少银子。
这两日的场景如出一辙,只是对象变成了宁王。
而宁王给陈砚捐赠银两,这背后的意味就深了。
哪怕不愿意,各家也只能慷慨解囊。
连着两日,陈砚将府城各家走遍了,再次带回来十二万两。
在陆中的惊诧目光下,陈砚却很遗憾:“外面的乡绅商贾来不及去要钱了。”
大把银子来不及去捡,实在让人扼腕。
陆中愣愣问道:“为何?”
陈砚深吸口气,转头对陆中道:“从今晚起,我们就与整个宁淮为敌了,往后等候我们的只会是更多明枪暗箭。”
陆中不以为然:“如今不已经是与整个宁淮为敌了吗?”
“不一样。”
以前是对那些底下的人动手,此次是冲着宁王去的。
今晚之后,他陈砚与整个宁淮再无和缓可能。
陆中心中隐隐不安:“今晚你究竟要做什么?难不成要揭穿宁王走私一事?”
如今揭穿,他们怕是要尽数埋葬于此,证据根本出不了宁淮。
陈砚笑了笑,仰头望天。
夕阳已沿着城墙落下,此时该是在海平面,它用最后的余晖染红半边天,要在天空留下最瑰丽的彩霞。
“该让松奉的百姓怒吼出声了。”
夜幕降临,黑暗再次笼罩了松奉。
长长的队伍沿着街道缓缓穿越松奉城,火把肆意跳动,仿若在嚣张地对着道路两边安静的房屋嘲讽。
时隔三个月,他们再次肆无忌惮地践踏着这座城池。
沙滩上,几十艘大船停靠在岸边,灯火通明。
人群繁忙地搬运着货物,一艘艘大船被装满后,缓缓摆尾,要离开岸边。
恰在此时,无数如同树叶般漂浮在海面上的划子朝着这边冲来。
岸上很快察觉,便有人大喊:“海寇来袭!海寇来袭!”
冯勇咬牙咒骂:“该死的海寇!”
再恼恨,此时也只能迎敌。
千户所七八艘船排成锥形,朝着那些划子直接冲撞过去。
庞大的舰船撞过去,无数划子被撞得七零八落,海面上漂浮着碎裂的木板,海寇们纷纷落水。
那些舰船甲板上出现许多火铳,对着海面就是一通扫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