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还有其他方法!”
“没有其他方法。”
练红泥的食指轻轻按在澹卿的唇珠,示意安静。她挽起澹卿的手臂,并肩倚坐,与之十指相扣。练红泥似乎真的累了,几乎全靠澹卿撑着。
“密室囚禁取血是因,而我是让她精神尽溃的果。被螺旋纹寄生的期间,我们好像又回到那生不如死的六百年。当初的每一刀重新剜着脆弱的精神...这幅身子,受不住了。”
练红泥淡淡解释后,笑眼弯弯的转头看向澹卿,一霎的惊讶,又笑眯了眼睛,娇声抱怨道:
“你什么表情,从始至终,你想保护的不都是练红缨吗?”
“我...”
“嘘——这样很好。”
“红泥...”
“什么都别说!”
练红泥挽着澹卿,别过头,轻声呢喃。
“什么都别说...我会舍不得。”
一滴清泪,落在手背。
练红泥回过头,温柔的笑着用拇指擦过澹卿的眼角。
“你呀,哭什么?虽没来得及看尽天下山水,我也见识不少瑰丽奇景...我满足的。”
“红...哈...”
澹卿勉强吞下声音,清晰感受到练红泥的流逝,无能为力涌上心头。
“小朋友,世间安得双全法。”
澹卿垂首蹭向对方的掌心,留下一片湿润,无言的诉说不舍。练红泥哄溺的揉着白皙的脸颊。
“我没有亲眼见过伏榕,也不在乎你究竟是谁。我只知道,练红缨日夜煎熬时,是你陪在身侧。”
“...”
“人间冷暖皆已尝遍,唯孤独如pi shuang(披双),无解于时间。往后路长,好在有你,我放心。”
“...啊...”
无声哑哭,澹卿痛苦的阖上双眼,皓齿咬在下唇,郑重的点头回应。
“哈...”
练红泥如释重负的躺在澹卿怀中,眼皮越来越沉。
她或许也有不甘,阖眼的一刹回光返照,再次看向别致的银眸,吃力的抬手擦拭断线般的泪花,红唇勾起,俏皮的笑着,一如初见时的餍足模样。
最后一刻,红眸中是眷恋。
万千情绪,说出口的却是释然。
“小朋友,告诉你个秘密。”
“嗯...”
“练红缨并不讨厌你。”
玉手垂落,相扣的十指终是分开。
“...!”
这一瞬泪如雨下,痛彻心扉的哀嚎卡在喉头,澹卿无声的嘶喊,彷徨无助的用额头蹭着对方,却得不到任何反馈。
“啊...啊...”
支离破碎的声音,生怕惊扰怀中人,澹卿不知所措的抱着温热的身躯,银眸怯怯的看向无人的四周,仿佛被遗弃在这片空间。
直到风吹干了泪花。
不知过去多久,怀中人似乎有了动静。